不過今兒醒來,遲重樓總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上次遲玉樓便來試探著問他般若的事情,雖被他給擋了回去,但這事兒倒像是沒完了。
以般若的性格,隻怕不會輕易罷休,但他下過令不許放赫連閥的人進來。
若有許伯照應著,應該能瞞過那兩個小家夥胡來才對。
除非……
遲重樓揉著眉心,除非許伯在這件事上也與那兩個小家夥站一頭了。
正這時,外間傳來腳步聲,遲重樓偏頭看過去。
就見遲玉樓端著藥碗,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傻狗子見他醒了後,立馬咋呼了起來。
“大哥?!你醒了!這可太好了!來來來,趕緊趁熱把藥喝了!”
遲玉樓趕緊端著藥衝了過去。
頗有一種要掰開遲重樓的嘴,直接給他把藥灌下去的架勢。
遲重樓:“……”
他握住遲玉樓的手腕,歎了口氣:“為兄自己來。”
二狗子趕緊點頭。
接過藥碗,遲重樓輕輕一嗅,便嗅到這湯藥李泛濫著的淡淡腥甜。
遲重樓眸光幽幽一動,情緒起來一瞬,便被他強壓了下去。
這段時日他的藥中皆有血。
不是傻小鳥的便是傻二狗的。
兩個小家夥,不拿自己的心頭血當血,一個勁兒的偷偷放在藥裏來喂給他。
本想訓斥他們的話,而今又如何能說出口?
他們插手進他和般若之間事,追本溯源,不也是為了他在著想?
遲重樓將湯藥飲盡,遲玉樓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道:
“大哥,你也用了這麼久的湯藥了,感覺這身子可有好點?”
“今日醒來倒是感覺輕便多了。”
遲重樓沉聲道,“為兄的身子,讓你們費心了。”
“大哥你這叫什麼話,你好了咱們鎮國公府才能好呀。”
遲玉樓把藥碗放到一邊,撇嘴道:“你趕緊好起來吧,管管遲柔柔,她現在無法無天的簡直沒人拿她有轍!”
遲重樓笑看著他:“不與你二姐置氣了?”
“我……我幾時與她置氣過?”
“過去你總覺得為兄偏心於她,我不在府裏時,不老愛與她別苗頭嗎?”
遲玉樓臉上訕訕不已,他還以為這些事大哥不知道呢。
摸了摸鼻子,遲玉樓嘀咕道:“那是我以前看不慣她那嬌滴滴的樣子嘛,不過現在……”
遲玉樓忍不住一哆嗦,他還情願遲柔柔變回活人時的一朵嬌花呢,至少那會兒他還能欺負她兩下。
現在隻能被她踩在腳底下錘,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這些話倒是不能與遲重樓抱怨的。
想到遲柔柔的囑咐,二狗子眼咕嚕一轉。
“大哥,我瞅著你在床上也躺著好些天了,我瞧今兒這天色,晚上當有月亮。”
“我給你選一身漂亮衣裳,今夜咱們三兄妹對月小酌一番,嘮嘮嗑,你幫我好好說說遲柔柔那壞丫頭!”
遲重樓焉能不知他的小算盤。
心裏默歎了一口氣,假意不覺,點了點頭:“好,那你選吧……”
他一個男人,穿什麼漂亮衣裳啊?
這小子,還是那個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