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戰戰兢兢道:“二爺,唱……唱的是《井底引銀瓶》……”
‘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
……
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
寄言癡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
這曲子唱的可不就是私奔的那檔子事兒嘛。
禦淵揉著眉心,氣的是手都有點顫抖。
咬牙對管家道:“把後院那戲台子給本君拆了!”
“臭小子你敢!”
“成,不拆!直接一把火燒了!”
“你個短命龜兒一回來就拆老子的戲台子,我打不死你——”
與自家老頭狠掐了一頓,禦淵才回到自己院子裏。
禦二爺真是氣笑了。
莫不是他這幾十年作孽做多了,全在今兒這一天報應回來了?
都認準了今兒要來找他的麻煩啊!
“二爺……”
阿柒捂著腮幫子進來了。
“又出了什麼事?!”禦二爺臉色異常難看。
“是遲三少爺讓人傳了信兒來,說今夜你子時再過去,他都安排妥了……”
禦淵臉色稍霽,心氣兒這才好了點。
“算那二狗子懂事。”
“告訴二署的李鬼,讓他以後對遲玉樓好點。”
禦二爺臉上露出點笑來。
他琢磨了一會兒,腦袋一歪:“老家夥養的鴿子最近下蛋了是吧?”
阿柒眼睛一瞪,二爺你不是吧?
老王爺養的那些鴿子都快被你給禍禍的光了,全進了那遲柔柔的肚子。
現在你連那鴿子蛋你都不放過?!
“去給本君摸兩個大的來……”
阿柒聞言都快哭了。
這偷鴿摸蛋的事兒怎又落他頭上了?
……
今晚夜黑風高,月亮隱藏於烏雲之下,黑的是不見五指。
翻牆爬窗什麼的,簡直不要太合適!
禦二爺覺著今兒這事兒吧,必須得和遲柔柔私下說清楚。
他委實是被徐嬤嬤那蛇蠍男人給坑了啊!
他是那種假裝重病要死,趁機吃她豆腐的敗類嗎?
他是敗類!但他絕不是那種敗類!
禦二爺是熟門熟路的翻牆進去了。
進門後,他還有點詫異。
本以為遲重樓回來後,這鎮國公府裏裏外外怕是都要被狼騎給包圍著,他再來扒窗定是難上加難。
但今夜翻進來,還是輕輕鬆鬆。
果然遲玉樓那條傻狗養著還是有點用。
禦淵提著食盒,除了一隻烤乳鴿外,還有兩煮熟的鴿子蛋。
今兒他下血本了,那幾籠鴿子就下了兩蛋,全被他偷來賄賂遲柔柔,估摸著明早他家那老頭子又要與他鬧了!
翻牆進了院,禦淵正要扒拉那窗戶,就聞到一股馥鬱的香味。
難得啊,那小肉肉居然有閑情逸致在屋內焚香?
對禦淵這狗鼻子來說,這香味委實濃了點。
使得他連別的味兒都聞不清楚。
熟門熟路的扒開窗戶貓進去,禦淵沒瞧見遲柔柔,正覺奇怪。
他放下食盒,打簾進去。
就見榻上的被子高高鼓起,蒙的那叫個嚴嚴實實。
禦淵走過去,輕喚道:“肉肉……”
沒人答應他。
“吃肉肉,還生氣著呢?”
還是沒人回應。
難道是睡著了?
禦淵抿了抿唇,心道不可能,嘀咕了一句氣性可真夠大的。
管家戰戰兢兢道:“二爺,唱……唱的是《井底引銀瓶》……”
‘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
……
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