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玉樓看著她,神經似已麻木了,但心裏卻止不住的鈍痛。
他眼眶泛紅,死死咬緊牙。
“直到現在,我仍當你是我娘。”
“把東西交出來,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遲玉樓深吸一口氣道,顫聲看著她:“別逼我對你動刑。”
柳氏臉上肌肉狠狠顫抖了兩下,猙獰的看著他:“對我動刑?就你這種廢物,你有那膽子嗎?!”
遲玉樓是她親手養大的,什麼性子,她會不清楚?
遲玉樓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讓兩個隨從進來。
卻見這兩人手上都拿著刑具。
柳氏臉色一變,“遲玉樓,你當真要這麼狠!”
“我是在救你……”遲玉樓咬牙道。
“你就是個窩囊廢!”
柳氏極近惡毒的罵著,“活該你就是個庶子,一輩子仰人鼻息,你這小賤種……”
那一聲聲咒罵像刀子一般剮著遲玉樓的心。
便是旁邊的兩個隨從都已聽不下去。
多大的血海深仇才能如此惡毒,這是一個當娘的對自己兒子說的話嗎?
遲玉樓閉上眼,不去看接下來的一幕。
咬緊牙關道:“上刑。”
柳氏的咒罵聲還在滔滔不絕。
忽然間,像是有陰風掃過,門嘭的一聲關上。
遲玉樓睜開眼,隻覺眼前一花,下一刻,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濺射到了臉上。
他下意識的伸手擦去,睜開眼,隻有一片腥紅。
兩具無頭屍體倒在地上,腦袋軲轆軲轆滾到了他的腳邊,正是那兩名隨從。
“啊——”
柳氏的尖叫聲劃破死寂,又戛然而止。
她像是一隻被人掐著脖子的野雞,瞪大了眼,牙關不停打顫。
“閉嘴!”
屋子裏響起沉喝,一道人影就站在她身後,染血的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
漆黑的指甲像是刀子一樣嵌入了她的皮膚。
遲玉樓駭然的看著站在柳氏身後的那個男人,觸及那雙駭人的黃色眼瞳時,他如墜冰窖。
視線落到對方嘴裏那可怖的獠牙上,渾身力氣像是被拔幹了一般,驟然跌坐在地。
“妖……妖怪……”
聽到這兩個字,男人獰笑起來。
“好感人的‘母慈子孝’啊……真是一場精彩好戲……”
“可惜,現在沒那麼多時間繼續往下看。”
“小子,要不想變成一具無頭屍體,就乖乖呆著別動。”
男人陰惻惻的笑著,目光重新落回柳氏臉上,黑色的指甲從她的臉上慢慢劃下去,轉眼就是條猙獰的血痕。
柳氏嚇得花容失色,想要尖叫卻被對方給掐著脖子,身如抖篩,恐懼無比的看著對方。
“說,手撰在什麼地方?!”
“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別殺我……”
有些人便是如此,在外慫包,窩裏橫。
敢在人前撒潑,卻又畏懼鬼神。
柳氏敢在遲柔柔麵前橫,敢在遲玉樓麵前橫,可眼前這個男人,分明不是人啊!
柳氏怕死的痛哭道:“在天佛寺……忘嗔、忘嗔的禪房裏……”
男人聞言嗤笑了起來:“你這婆娘倒是挺會藏東西的。”
“宇文卓又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柳氏痛哭著:“卓少爺被督察院的人給帶走了,我真不知道他被帶去什麼地方了。”
“大爺,我知道的全都說了,你可以放我一條生路了吧……”
“你死不死本大爺倒是不在乎,不過嘛,我家主人對你們鎮國公府可是頗有微詞啊……”
男人陰惻惻的笑著,目光在柳氏和遲玉樓之間轉悠了一圈。
“大爺我想到了一個好玩兒的遊戲呢……”
他舔了舔尖牙,黃色眼瞳中閃爍著詭異的光。
“上次那個雲英莫名其妙就死了……”
“那這一回,就在你身上重新開始吧……”
男人說著,張大了嘴,一口咬在柳氏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