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那張尷尬的臉,印雪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就覺得身上一陣清涼。
淑妃做出一副很惶恐的樣子,急忙拿手絹擦試印雪那濕透了的衣服,一邊擦還一邊用很惡心的聲音在那唱歌:
“哎呀雪妃妹妹啊,都是姐姐不好啊,一個不留神把酒撒你身上了啊,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姐姐的氣啊……”
印雪隻覺得身上濕濕嗒嗒的,身後的水心也急忙跪在地上給她擦拭。印雪強壓住把淑妃打一頓的怒火,笑道:
“沒關係的,誰不知道淑妃姐姐心腸好啊。知道妹妹命中缺水,便上次把我推進池塘,這次又把酒撒在我身上給妹妹我“補水”。妹妹謝姐姐還來不及呢。”
她記得水心說過自己是“失足落水”的,現在這麼說也隻是為了往淑妃身上潑潑髒水氣氣她。而淑妃的表情突然變的很驚恐,臉色蒼白的嚇人,但是嘴巴仍然不饒人:
“雪妃,你不要瞎說汙蔑我!”看到淑妃這麼做賊心虛的樣子,印雪倒忍不住懷疑了起來——
莫非她的落水並不是水心所說的“失足”?淑妃這婆娘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真要好好好拷問她才行。
於是,她把袖子一卷,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一步步向淑妃逼近:
“姐姐的好意,妹妹真是終身難忘呢。今天天氣炎熱,姐姐何不也去池塘避下暑?啊呀,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是歡喜的要暈過去了嗎?”
淑妃一臉嬌柔,腿一軟就倒在燕王的懷裏,哭道:“王爺您也不管管妹妹!妾身已經因為失手弄髒了妹妹的衣裙向妹妹道歉了,可她卻如此汙蔑妾身!王爺,妾身的頭好疼,想是偏頭疼又犯了。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四周一片寂靜。燕王的臉色陰沉地快打雷下雨了,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冷冷地看著印雪。我又做錯了什麼?不該和他心愛的女人爭吵嗎?她的心突然有一點點痛。
見周圍氣氛不對,燕王妃忙笑著扯開話題:“淑妃、羽妃的舞蹈都各有千秋,但眾姐妹還是應以針線女紅為重。王爺,您說對不對?”
燕王臉色方緩,威嚴的點點頭。他真沒想到,印雪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自己的落水並不是“失足”,而是另有隱情。她就不知何時該裝糊塗,何時該慎言嗎?她這樣的個性怎麼在王府生存?真讓人頭疼的很!
清明的家宴在燕王隨同淑妃離去後便散了。印雪回到住所換了衣衫,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床上,一言不發。水心守在她的身邊,怯生生的,仍然是那張受苦受難的童養媳臉。
印雪歎口氣,終於開口問道:
“水心,我不是失足掉進湖裏的對不對?”水心抿緊了嘴唇,點了點頭。
“是不是淑妃做的?我希望你和我說實話。”
水心猛然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那天娘娘您到了湖邊,說把帕子忘在屋裏叫奴婢去拿,可是等奴婢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娘娘您在水中掙紮。當時淑妃娘娘她……她確實就在您的身旁!奴婢害怕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就隱瞞了下來,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
果然是她……印雪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就算是看她不順眼,給她點苦頭吃也就算了,謀殺王爺側妃的事情一旦被揭發,恐怕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吧。
她隻是一個不得寵的王妃,究竟是什麼,竟然會讓她敢不顧一切對她下毒手?
按淑妃的個性,應該隻是凶悍些愛耍耍小手段罷了,實在沒有謀害人命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