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花卉,姹紫嫣紅,爭奇鬥豔,青紅紫綠各種顏『色』的鳥兒站在籠子裏嘰嘰喳喳,不時還有鸚鵡冒出幾句恭喜發財,來往的客人都在和攤販花農討價還價,一片喧嚷之景。
賀澤和他手上的那盆軟香紅進了人群,倒一點也不起眼了。
他也不擔心,隻慢慢悠悠地抱著花從街頭走到了街尾,這才尋著一個小書鋪進去了。
等到他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塊牌子。
賀澤隨意找了個空地,將牌子立了起來,自己挽起衣袖掃了幾下石階就坐了上去。麵前的那盆軟香紅依舊將放未放,引人遐思。
隻是這短短時間,它的『色』澤似乎更加鮮豔了些。根莖翠如碧玉,幾片葉子錯落有致,一朵紫紅杯托狀的花骨朵立在中央,含蓄內斂,卻又豔『色』『逼』人,如眾星拱月一般。
空氣中似乎多了一股韻致的香味,清淡悠長,卻不與花香夾雜在一起,獨有一番淩然眾花之上的高貴意味。
不過讓他催生了幾次,這花倒還有了幾分傲氣。
隻一會兒,便有人駐足在了這花麵前,傾身看了又看,明顯有了興趣。他看了一眼賀澤,見後者年紀輕輕,眼裏有了幾分算計,“喂,小子,這花,怎麼賣的?”
“牌子上有寫,自己看。”
賀澤抬頭瞥了來人一眼,將他臉上的表情盡皆收入眼底,隨即手指輕輕敲了兩下牌子。
這人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冷淡的花農,礙於確實想要這花,隻得壓著脾氣往前麵那塊牌子上瞄了瞄,下一秒卻是忍不住罵出了聲,“二十兩,你,你這……你怎麼不去搶啊你!”
牌子上什麼也沒寫,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二十兩。”
本來還以為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他言語幾句,說不定十幾二十文錢就到手了,哪曾想……二十兩?!
想錢想瘋了吧!
“有錢拿錢,沒錢走人,你買不起自然有人買得起。”賀澤一點也沒客氣。
若不是因為這裏不過是個窮僻地方,他也不會隻寫二十兩。這花,可遠遠不止這個價。
“你,你怎麼說話呢!我買不起,我……”見旁人的目光都圍攏了過了,來人又羞又窘,隻得轉了話頭道,“你這什麼爛花要二十兩銀子?之前這裏一株上好的姚黃牡丹也不過隻敢要價十二兩,你要二十兩,你……”
“我要二十兩是因為我這花值二十兩,你買不起亦或者不想買走人便是,何苦非要糾纏?你站在這裏……擋了我的客人。”
“你!”
這人氣急,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滿臉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因著兩人這一番吵鬧,有不少好事者走了過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說小兄弟,這花看著確實不錯,但是二十兩這也太過分了吧?你莫不是想隨便拿盆花到這誆我們吧?”
“就是就是,二十兩,哪個傻腦殼能花二十兩就買這麼個玩意兒!”
“小兄弟,看你年紀還輕,怕是家裏不容易。這樣,我出五錢銀子,你就把這花賣給我得了,我是看著真喜歡!”
“……”
漸漸也有不少人蹲在地上看起花來,有喜愛的調笑開口要花,賀澤卻是寸步不讓,“二十兩,少一錢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