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沒有萬一,”賀澤提高了聲音,“就算有,我會想其他的辦法。”
“小澤——”李氏有些哽咽。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的小澤躲過了這一劫,卻是真的長大了。
賀澤嘴角扯起了一抹輕微的弧度,又很快消失不見,“所以,阿姆,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等咱家境況好點了,你和阿爹再給小安好好挑一個。把那玉墜子給我吧,這事兒,我去說。”
賀有財和李氏『性』子都軟,他就怕到時候那王桂說上兩句,他們又妥協了。
賀澤朝李氏伸出了手,後者看他一眼,慢慢抬手將那個小玉墜從腰帶裏掏了出來,放在了賀澤的手心裏。
老天爺保佑,他家這倆孩子都這麼懂事,您可要多分點福氣給他們,哪怕讓和他和孩兒阿爹兩個老的拿命來換也成呐!
老天保佑哦!
“阿姆,阿兄,你們幹嘛呢?”
他們正說著話,那邊賀安踏出了房門,朝著他們走近了來。
“沒事沒事,”一聽賀安的聲音,李氏立馬掩麵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笑意,他『揉』了『揉』賀安的頭發,“待會吃完早飯,你陪著你阿兄出去一趟。”
“去哪兒啊?”
賀安瞪著一雙貓瞳,隱隱還可看見眼睛周圍的紅腫,怕是昨天晚上並沒有睡好。
“去哪兒,待會你就知道了,快,幫阿姆去灶房弄飯。”李氏眼眸含笑輕輕捏住了賀安的耳朵,拉著他離開。
“阿姆,痛——”賀安撇了撇嘴,一邊跟著李氏的步伐一邊轉頭衝著賀澤哭唧唧地道,“阿兄,你快救我!”
他的聲音驚散了天邊的霧靄,晨曦漸起,遠方的紅日『露』出了小半邊身體,賀澤看著他倆的背影,沉黑的眸子裏也漸漸有了暖意。
平淡和溫馨,隻有經曆過末世的人才能知道它有多麼難能可貴。
……
村裏人大都是窮苦人家,平日有個小傷小痛地基本都不敢去請大夫,隻熬著熬著等他自己過去。因此賀澤的身體突然好了很多,賀家人都並未多想,隻滿心滿眼的開心,早飯時候賀有財還因此拿出了小半瓶自家釀的白酒,喜滋滋地小飲了一杯。
賀澤倒是有心想要嚐嚐,隻可惜被李氏嚴令禁止,隻得作罷。
待到吃完了飯,外麵陽光正好,賀安跟著賀澤出了院門,眼睛裏滿是好奇,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阿兄,我們這是到哪兒去?”
“等等,馬上就到了。”
賀澤腳步未停,兩人經過一個小池塘,又穿過了田埂,一路上還遇到了好幾撥村裏人寒暄了幾句,這才到了那王桂的住處。
這賀家村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賀澤雖然在鎮上讀了好幾年書,但終究是在這賀家村長大的,自然記得這王桂家住哪兒。
“阿兄,我們來這兒……幹什麼啊?”賀安扯了扯賀澤的袖口,拉住了他。
“你說呢?”
賀澤挑了挑眉,說完也不待賀安反應便幾步走進了院門。這王桂家院子比賀家大得多,正中央搭著一座葡萄架,王桂坐在葡萄架下的桌邊,旁邊還坐著一五大三粗的男人。
兩人的體型相差無幾,可王桂的是富態,可那人卻是滿身的“橫肉”。
“喲,我當是誰呢!小澤,安哥兒你倆怎麼來了?”王桂一看見他倆立馬站起身迎了過來,“你們今兒個來得可巧,安哥兒,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介紹。”
王桂的視線在安哥兒和那男人身上轉了一圈,此時那男人也站起了身來,腦袋挺大,看樣子比王桂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