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舅舅又不可能讓表哥娶一家世低微之女,唯一能稍微寬解皇上的便是讓陳芷涵低嫁。
恰好此時柴大太太表現出了這個意願,而柴府與惠太妃關係又匪淺,因此舅舅才動了這個想法。
不知是誰將此消息傳給了陳姑娘,但不得不說,柴未樊心裏大大鬆了口氣。
希望陳姑娘能夠說服她父親,進而挽救二姐悲慘的命運。
至於太後那邊,她提心吊膽好幾天,卻並未發現什麼異狀。
饒是如此,接下來幾天在姑母那裏見到神態自若的皇上,她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身份不等,尊卑不同,旁人知道他們的想法,隻會感歎她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最重要,她現在還不知道,表哥對她是什麼心思。
一日,她端著盅精心燜煮的老母雞湯來到紫宸殿,卻被人告知皇上正在書房與大臣商議政事。
躊躇要不要退下時,許順達腿腳生風的迎上來,對她說:“姑娘,您先去內室等候,皇上一會兒就好了。”
猶豫了下,柴未樊點點頭,說:“好。”
進到內室,她將雞湯放下。
轉頭打量四周,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內室。
眾多精美貴重家具自不會少,桌上一隻老翁挑仙童青釉瓶精致剔透,引人目光。
她不覺慢慢走過去,仔細觀察,愛不釋手。
突然,眼睛被桌上一點兒小東西吸引。
那,那不是…她瞪大眼睛,震驚之『色』一閃而逝。
那不是半年前,皇上帶她在外麵遊玩,偶遇一路攤,攤主給他們製作的小人嗎?
當時皇上不是說要把這些小人帶進宮,送給姑母,以廖解她的思念之情。
現如今,這個小東西怎麼會在皇上這裏?
她心裏隱約有一個想法,卻不敢相信,隻能愣怔而茫然的緊盯著這個小玩偶。
過了會兒,她勉強收回心思,坐下來,神『色』複雜,心緒一時紛『亂』。
坐了會兒,皇上還沒來,她起身在屋子裏閑逛。
挑開帷帳,進入裏間,裏麵是張寬大的龍床,明黃『色』的紗帳沉重,貴氣。
眼神不經意掃過床邊一堵牆,眼睛陡然瞪大,比剛剛見到那些玩偶還要吃驚。
那堵牆上竟然掛著一幅畫。
一副雪中女子仕圖,雪落枯枝下,女子眸中笑意點點,她身邊繞著一圈梅花小腳印。
正是貔貅搗『亂』留下的。
這幅畫當年做完,再也沒有了音訊,後來因為事情忙她也忘了,沒想到現在這幅畫竟然在皇上這裏。
恰好此時,許順達走了進來。
見她正在觀賞此畫,眼神陡然一虛,嗬嗬笑:“姑娘瞧著眼熟吧?”
柴未樊回過頭,靜靜瞧著他,半晌,突然一笑。
“自然挺眼熟,許公公瞧著不眼熟嗎?”
許順達,“嗬嗬。”
柴未樊收起笑容,轉頭看那幅畫,輕輕地問:“這幅畫怎麼會在這裏?”
許順達低下頭,老實回答,“當然是皇上命人取過來的。”
她輕聲喃喃,“所以當初,並不是忘了這件事,是皇上特意沒將此畫給我。”
許順達低下頭,諾諾不語。
柴未樊心『潮』澎湃,某種情緒如狂風暴浪般席卷心間,那個想法呼之欲出,她的呼吸忍不住急促起來。
恰在此時,外麵傳來“皇上到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