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戰馬之上的他是那樣的虛弱,仿佛隨時都會落馬,仿佛隨時都會被士兵的長槍刺穿身體。
他那個光頭,讓淩茗瑾更是哭笑不得。
“小心。”
淩茗瑾一個縱身,踏著士兵的肩膀借力來到了杜鬆身邊,為他掃開了那一杆長槍。
“你怎麼傷得這麼重?”看見杜鬆身上那幾個窟窿,淩茗瑾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來了。”杜鬆虛弱的眯著雙眼,扯出了一絲笑容。
“杜鬆,你歇一歇,交給我來,聶震耳。”
士兵之外,聶震耳聞聲而動踏著士兵的肩膀到了士兵之中為杜鬆殺開了一條路。
現在的局勢,淩茗瑾已經在百姓的口中有了初步的了解,杜鬆率領的是天險山的兵馬,也就是說與北落斌是站到了一方,那麼蕭峰自然就是與長公主站到了一方。
是長公主還是北落斌?
這是大慶要麵臨的選擇。
她的選擇,隻是北落潛之。
“長公主要謀反,大慶的江山,不能交到她的手上。”俯在聶震耳背上的杜鬆用盡了他的最後一口氣,喊出了自己的話。
此次入長安,他們是為了救北落潛之而來,這個選擇,她不認為自己做得了,但她必須要救杜鬆,已經虛弱到了虛遊一口氣的杜鬆。
“聶震耳,帶著他入宮去找藥聖。”以藥聖與杜鬆之間的感情,他不可能會不救杜鬆。
聶震耳殺開了一條血路,直入皇宮,淩茗瑾架馬衝破了玉門士兵的防線,攔在了前頭組阻止其他士兵去追逐聶震耳。
聶震耳一路背著杜鬆急速奔跑,跑到金殿前的廣場的時候,看到了地上哎哎呼痛的禁軍,看到了一地的屍首。
在廣場一側,北落斌已經被蕭峰一劍刺中。
建安公主在一旁急得大哭,撿起了地上的劍向著蕭峰衝去卻又被蕭峰一招就打落了劍。
蕭明軒安靜的坐在雨中,嘴唇發黑,已經奄奄一息。
北落斌一眼,就看到了聶震耳背上的杜鬆,但他轉頭,卻沒見到他的士兵。
“杜鬆。”一聲高喊,讓虛弱的杜鬆睜開了雙眼。
“明軒。”杜鬆看了一眼北落斌,正要閉眼之際,卻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蕭明軒。
蕭明軒睜開了眼,看到了伏在聶震耳背上的杜鬆。
“小白,你是怎麼了?”蕭明軒痛苦的捂著胸口,被吸進肺腑之中的雨水嗆得幹咳了兩聲。
“明軒,幫一幫他。”杜鬆虛弱的伸出了手,指了指胸口鮮血噴湧而出的北落斌。
“到底是誰,才是亂臣賊子?”蕭明軒嗬嗬苦笑一聲,望著杜鬆。
“長公主。”杜鬆緩緩閉上了雙眼,手也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快到了,就快到了。”聶震耳不敢在耽擱,背著杜鬆繼續向著慶安宮而去。
“蕭明軒,你幫幫他,你幫幫他啊!”建安公主看著北落斌胸口那個血窟窿,急得嚎啕大哭。
“你幫了他,我就讓五哥解除我們的婚約,還你自由,你幫幫他,幫幫他啊!”
風雨之中,隻有刀劍相交的聲音與建安公主無助的哭聲喊聲。
蕭明軒苦笑著望著廝殺的兩人與痛哭的建安公主,一直看到蕭峰的劍再次從北落斌身體裏拔出的時候,他發黑的嘴唇張了開來。
“爹,收手吧。”
虛弱的聲音,卻是穿破了雨線空氣,進入了蕭峰的耳中。
“這個皇位,本就不該是長公主的。你莫要一念之差,走上了岔路。”
“你懂什麼。”蕭峰憤憤揮劍。
“爹,就算,是我求你了。你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山莊為了我與娘,權利,比得上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嗎?”蕭明軒的淚水伴著雨水,滴答成線。
“護國侯,你當真讓人蕭家被人戳著脊梁骨唾罵?現在回頭,還不晚。”北落斌捂著胸口的傷口,無力的跪倒在地。
也許,這真的是他的盡頭了。
“隻要你死了,一切就都不同了。”蕭峰冷哼一聲,手中的劍向著北落斌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