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二十年前,她編織了杜依依紅袖出牆與平南王珠胎暗結的帽子,穩穩的落在了皇上頭上讓他被此一困就是二十年。
人心不可料,不可測,不可估算。
長公主要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攔,就算是她在治國方麵有天賦的哥哥也不行,就算是在三軍中享有軍神之名的平南王也不行。
她,北落詞,姓北落,生是皇家的人,就該享有皇家人該有的權力。
憑什麼這三寸江山不能有她的一份?憑什麼這天下不該是有能者擔起?憑什麼要因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就將自己打入這樣的深淵?
聰明的人,從來不甘被別人束縛,卻往往會作繭自縛。
慶安宮偏殿,北落潛之看著被風吹斜的雨線,任雨水打濕了自己的衣襟。
十天為期,總會有人先動起來,長安,這次是要真的亂了。
遠在青州的她,現在還好嗎?
雨水冰涼,絲絲涼意沁入皮膚,讓北落潛之生出了幾分寒意。
北落斌就站在屋門口,無數禁軍從各處彙集而來,這些禁軍原先經過北落斌的整頓,在他整頓之後戰鬥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是十萬大軍的對手。
看北落斌這情形,來的人不是他的人。
北落潛之蹙了蹙眉,手從被雨水打濕的窗台上抹過,來的大軍,是姑姑的人?
當真,是一場好戲。北落潛之悻悻一笑,將手上的水甩了去。
這一出好戲,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誰有能力成為大慶的王。
成王敗寇,誰會是贏家誰會是輸家,就要看誰有手段手段夠狠了,就現在看來,長公主表現出的決心,可比瞻前顧後的北落斌要大很多。
養了多日,北落潛之的手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無趣之餘他會試著去握棍子練練自己的手,就如藥聖所說,他這隻手已經算是半廢了,他有足夠握起筷子的力道,但卻無法將棍子武起來,就算他有一身絕世的武藝,也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當然,他最擔心的是自己體內的毒,杜鬆是如何被百日白頭折磨的他可是一清二楚,他好不容易才盼到今日,可決不能因此而先淩茗瑾一步撒手人寰。
百日白頭的毒,他一定要解。
藥聖會日日來替他換藥,他研製的新藥還是沒有消息,這幾日,北落潛之也未見到杜鬆入宮,長公主與北落斌之間的這一場爭鬥是在蓄勢待發,十萬大軍,他很難想象,一旦踏破了宮門,那會是怎樣的一場血戰。
北落斌雖束手束腳瞻前顧後,但卻也不是傻子,這麼多天,他就不信北落斌不會做一手準備,北落斌那顆指揮十二萬大軍的虎符,相信早已送出了長安。
兩軍交彙,隻是時間的問題。
到時候的血流成河,誰又願見到?想父皇一世英明,卻在這個時候敗在了自己的妹妹與兒子手中,若是有一日他醒了過來,定然是生不如死的吧!
慶安宮前,北落斌已經集合了可調動的禁軍,蕭峰在斬殺了金統領之後就開始衝入皇宮,兩方會在金殿前交彙,到時候,就是一場惡戰。
杜鬆,你怎麼還沒來呢?北落斌也是在戰場上曆經生死的,今日一戰,他就算隻有百人,也絕不會膽怯,他隻會不甘,不甘輸的如此的狼狽不堪身敗名裂。
想他堂堂五皇子,手握十二萬兵馬,收服天勒,立下赫赫威名,假以時日,就是平南王那樣的人物,如今要死在這裏,他不甘心。
但貴妃聽聞了號角聲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慶安宮,見北落斌正在集結禁軍,她趕忙上了前:“可是宮門出了什麼事?”
“母後,護國侯率領十萬大軍包圍皇宮,他要反了。”北落斌心頭一股氣從鼻孔呼出,心情沉重。
“護國侯蕭峰?他不是遠在玉門,怎地來得這麼快?杜鬆呢?”旦貴妃焦急的緊了緊手中的絹帕。
“現在隻希望杜鬆不要出岔子了,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家人。”北落斌怎會就這麼讓杜鬆離去,杜鬆的死穴在哪裏?他很清楚。除了百日白頭的病,就是他家中的那位妻子柳芊芊,就在杜鬆命人護送著柳芊芊離去的時候,他已經命人將柳芊芊帶了回來。
柳芊芊去的是東宮,這個時候北落斌怎會忘記東宮,就算他死,也不能看著東宮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