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 簡南音……
女神?!
腦中一片空白, 連心跳也似乎停止了……
倏地,電光火石一般, 腦子裏炸開來一句話:“你聽清楚,是我、被、她, 見光死。”
mais這句話初聽時並不以為意, 而現在“見光死”這三個字則魔咒一般回響在腦海裏。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外麵太熱了, 妝早就花了。再看看我穿的衣服,花褲衩, 大背心,再加上瘦成一身小排骨, 在身上空蕩蕩的,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見光死, 見光死,見光死……
心中翻翻湧湧的盡是這三個字,卻是越想越膽戰心驚, 越想越心慌意亂!
“南南, 讓我進去吧?”懷孕的女人用懇求的語氣說。
我本是站在門的右側, 門打開時便把我整個人擋住, 同時擋住的, 還有我的視線。
女神似站在門口,不為所動。
女人尷尬一笑,突然想起我來, 側過頭望向我說:“謝謝你送我上來。”
那門應聲往裏拉了些距離,這是門口的人想要看見我的征兆……
女神近在咫尺,我卻有種慌不擇路已被逼到絕境之感!一顆心緊張得快碎裂了一般,身子卻先一步蓬然欲出,後退幾步,掠到樓梯口——
看到黑洞洞的樓梯口,和女神露出修長優美的一隻手……
我選擇——
是的,我逃了!!!
這真是這輩子我做的最慫的決定!
因為我太怕女神對我見光死,於是拒絕麵對這樣的驟然相遇,逃跑了。
我竄回家,關上門,“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心神稍安後,卻止不住的後悔!我這是怎麼了?就因為準備得不充分,就選擇逃避?這不是我奚曉晨往日的行事風格啊!
還是女神在我心裏已經重之又重,重到讓我無法坦然麵對的程度?
不管了,我衝到房間,補好妝,又換好衣服,打扮妥當後,我媽正好開門回來。
“你這孩子毛手毛腳的,進來門也不關。”過了一會兒又過來喊我:“曉晨啊,曉晨?”
我正焦急心亂,哪有功夫聽她念叨,幾乎與她擦肩而過,奪門而出!
我媽估計是被嚇傻了,隻來得及說一句:“衣服也沒晾……”
“待會兒我回來再晾!”我回道。
“哎,你去哪兒?電梯剛才壞了,在維修!”我媽追出門。
“我走樓梯!”說罷已經順著樓梯口三竄兩蹦地爬上樓!
此時女人已經不在門口,應該是被女神讓進了房間。
我站在門外,鼓足勇氣——
還是按不下那小小的門鈴。
正是深夏,走廊裏熱浪滾滾,撲麵而來令我熱汗直冒。
怎麼辦呢?
想我奚曉晨從小就是混世小魔王,打遍天下無敵手。更是沒杵過場麵,帶著籃球隊所向披靡,混在辯論社南征北戰。就算是入了社會,也是被莉姐帶著見識過花花世界,喝過一萬一瓶的紅酒,吃過鮑參翅肚。
不就是見個女神麼?我鼓舞自己。
可唯獨是女神,隻有她女神,是我生命中那個意外,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令我變得渺小至極,變得膽小如鼠。
門鈴就在手邊,心中滿滿的猶豫遲疑,比任何時候更加近情心怯……
我真沒用啊,真沒用。我閉了閉眼睛,猛地深吸一口氣,按了下去——
響了麼?我貼著門仔細聽。又按了一遍,確實是響了吧?
難道女神不在家?不會吧,不是有客人來的麼?
我猶疑著,不死心地又按了遍門鈴,還敲了敲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快被折磨死了啊!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按了門鈴,女神卻不在家?!
如果把我這年紀的女孩兒比喻成爭妍鬥豔的花兒,那我現在就像脫了魂似的瞬間枯萎。佝僂著背搖搖晃晃走到電梯口,看見電梯指示燈是滅的,這才想起臨出門時我媽的提醒,電梯壞了。
我又走去樓梯口,一步一步往下邁,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家。
卸妝,洗澡,換上睡裙,把自己摔到臥室的床上,隻感到天旋地轉。
好疲憊啊。
從最開始的激動過度,一宿沒睡的捯飭自己。到突要見麵的膽怯落逃,再到鼓足勇氣勇於麵對。我感覺這一輪下來,我已經元神大傷,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氣去麵對接下來的命運的安排。
我需要補足精力,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睡夢中也很不踏實,手裏攥著手機,心思在混沌中留有一絲清明在手機上,就怕漏掉女神的信息。
再睜開眼時,身體和精神還疲乏得要命。明明是起不來床的,可耐不住人有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