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突兀響起,卻又戛然而止。
雖然看不到浴室內的情況,但也不難想象發生了什麼。
房子裏再次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門悄悄地自己打開。
詭譎的背景音樂響起,油然生出一種讓人提心吊膽的驚悚氛圍。浴室內的血腥場麵,完整的展現在觀眾的眼前。
淋浴早已被人關掉,原本站在這裏沐浴的男人,現在已經赤身**的趴在冰涼的地麵上。雖然看不到傷口在哪個部位,但他的身下卻積了一灘刺眼的鮮血。
克爾頓背對著門口,正用沾染鮮血的手指在潔白的瓷磚牆麵上寫字。
牆麵上滿是水汽凝成的水珠,寫起字來並不方便。克爾頓寫了兩個字母,手指上的紅色就不夠用了。他隻能彎下腰,從地上沾了些還溫熱的鮮血。
就這樣,克爾頓慢慢地用紅色的鮮血在牆上寫下了一句話——我有罪,我該死。
‘我有罪,我該死。’
鏡頭猛地拉近,對準這句話保持不動。在白色瓷磚的映照下,血紅色的字跡格外刺目,讓人無端有種後背發涼的錯覺。】
電視裏的畫麵定格在那行字上,康納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嚴重懷疑電視裏正在播放的是克爾頓過去犯下的命案。他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眼睛忍不住一眨,然後就愕然的發現畫麵有了些微的變化。
【‘我有罪,我該死。’
還是那行字,但背景的白色光潔瓷磚卻不知何時變成了白色的普通牆麵。
鏡頭又緩緩的拉遠,白牆上的血字旁邊懸掛著一張裝裱在相框裏的法學院畢業證書,它屬於畢業於1990年的菲利普·斯特羅。
這裏,似乎是一個律師的家!
牆角下倒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的臉部被人嚴重毆打過,眼角甚至已經開裂。雖然這些傷口看著十分可怖,但真正的致命傷卻是橫亙在他脖頸上的刀傷!
死者的旁邊站著一個男人,鏡頭上移,竟然還是克爾頓!
克爾頓點燃了一根香煙,遞到嘴邊狠狠地吸了一口將煙霧吞下,無處釋放的煙霧從它的鼻間冒了出來。
繚繞的煙霧遮擋住牆上的血字,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然而這一切並未就此停止,留下血字的場景依舊在不停的變化,屍體旁邊站著的凶手永遠都是克爾頓!
場景換了五次,最後一次死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他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僅穿著一條睡褲,死不瞑目。
克爾頓隨手擦掉了手指上的血跡,莫名的輕笑一聲,視線直直的看向鏡頭所在的方向!那聲淺笑配合著這幅場景,足以讓人忍不住打個激靈,脊背發麻!
克爾頓的視線仿佛穿透了鏡頭,跟觀看著這一幕的人進行一場奇妙的對話。“時間到了,我該走了。別為他們感到傷心,因為他們有罪,他們該死!”
說完,克爾頓眼睛一閉,無力的向後倒去。
第一抹晨曦從窗戶照進這間屋子,落在了‘克爾頓’的臉上。那一瞬間,‘克爾頓’的臉變成了帕克·勞爾!】
看到帕克泛著灰白色的臉,康納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該死的,難道這些死者不是克爾頓死前殺過的人,而是現在殺的嗎?
他果然不該輕信希娜的,克爾頓偷走帕克·勞爾屍體的原因沒那麼簡單!希娜說克爾頓附身帕克在四處品嚐美食,但其實是在大開殺戒!
康納的心裏一慌,惱恨自己一時大意竟然讓克爾頓得手了!五個人,他殺了五個人!還有,那一句用死者鮮血寫下的字有什麼含義?那個‘我’是指克爾頓自己嗎?
原本睡得正香的以賽亞被電視聲吵醒,他不滿的抬頭瞄了一眼,眼睛瞪得差點脫眶。
以賽亞的睡意瞬間消失,轉過頭一看發現康納正看(陷)得(入)入(沉)迷(思),憤怒地往他胸口懟了兩拳,氣勢洶洶的質問道:“你為什麼要看這個?”
本來陷入懊悔中的康納被以賽亞打的一痛,收回了四散的思緒,可惜完全沒聽清他說的話。他一把抓住以賽亞的手,語氣十分的沉重:“她騙了我!”
以賽亞也沒聽進去康納在說什麼,腦子裏隻有那對亂晃的渾圓**。他揪住康納的臉頰,咬牙切齒的問:“回答我!你為什麼要趁我睡著的時候偷看成人頻道?”
“什麼?”康納被說的莫名其妙,不解地順著以賽亞的手指看向電視,頓時臉都綠了。
“哦,啊......”
不堪入目的畫麵,一聽就知道在幹什麼的聲音。
原諒康納吧,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看了兩個小時的頻道竟然是收費成人節目!
該死的克爾頓,他一定是故意的!
以賽亞見他一臉無辜,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可心裏還是有點不安。“給我一個你偷看成人頻道的合理原因!我的意思是,雖然你是擁有這種權利的成年人,但我又不是沒滿足你。當然,想看就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酒店又不是沒有提供給同性戀的成人頻道。你、你為什麼要看男人和女人的?”
康納默默的把電視關掉,讓那些不純潔的畫麵和聲音消失後,才一臉認真的說:“親愛的,你聽我解釋。雖然我在看這個頻道,但是我剛才看到的畫麵跟你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我看到的是克爾頓和五個男人......不,別誤會,是克爾頓謀殺了五個男人......”
康納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以賽亞臉上別扭的表情漸漸消失。最後他完全忘記了之前亂七八糟的擔心,跟康納一起思考起這件事情。
“要報警嗎?”以賽亞的語氣很是嚴肅。
康納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我想再去一趟醫院,再跟希娜聊一次。我有些在意克爾頓寫在五個案發現場的那句話,我想知道它是否有什麼含義。”
“好,我們現在就去!”
彼時六點,康納和以賽亞草草洗漱一番,就開車直奔醫院。
已經來過一次的康納,輕車熟路的徑直走進了那間病房。結果,他們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醫護人員圍住了希娜的病床,主治醫師正在認真的檢查希娜目前的身體狀況。
希娜一如昨天那樣戴著呼吸機,但是眼睛卻是睜開的,不複昨天的昏迷不醒。她的狀態看起來很不錯,甚至還能在醫生詢問她的感受時,小聲的回應兩句。
昨天的克麗絲疲憊又無助,今天卻精神奕奕的站在病床旁,整個人都散發著鮮活的氣息。
當她看到康納和以賽亞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她開心的走過來,難掩激動的說道:“以賽亞,你們來的正好!我的媽媽半個小時前剛醒,我還沒來得及通知她的朋友們!”
以賽亞欣喜道:“上帝保佑!真是上帝保佑!”
“太棒了,她看起來精神十足。”康納也由衷的為希娜感到高興,無關其他,隻是為一個偉大的母親可以繼續活下去而高興!
“克麗絲。”稍顯蒼老的主治醫師走了過來,用長輩的口吻悉心叮囑道:“我現在就得動身去紐約開會,沒法繼續留下來關注希娜的情況,等下蘇珊醫生會過來為她做全麵檢查。”
克麗絲的眼眶濕潤了起來,她感激地說道:“謝謝你,約翰叔叔。”
主治醫師溫和的笑了笑,“我需要再叮囑你一些事情,你跟我去趟辦公室,讓護士們先照看希娜。”
克麗絲暫時離開,兩位年輕的護士留下照顧希娜。
康納走到了希娜的病床左側,默默地注視著她。
希娜對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眼神中帶著洞察一切的了然,以及難以被人察覺的悲傷。
不等康納說話,希娜就搶先開口。她的聲音有些虛弱,但足以讓康納聽清:“他剛剛真的走了。”就像我向你保證的那樣,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康納追問道:“你是說克爾頓嗎?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嗎,那五個人......”
見他們有話要說,兩位護士退後了幾步,給了他們一些談話的空間。
希娜的表情有些莫名,輕聲道:“是的。他真的那樣做了。”
雖然康納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從希娜的口中確定這一切後,心中的憤怒還是超出了想象。
他深呼吸了幾次,彎下腰低聲問:“他偷走帕克·勞爾的屍體,除了揭穿安德烈之外,就是為了做這件事情嗎?”
“沒錯。”
“那......”康納回憶起五個案發現場留下的血字,心裏又是一陣不適,“那句‘我有罪,我該死’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