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無法流通的空氣中帶著黴味,四周除了石牆隻剩下水泥地板。就像專門關押死囚的地牢般,氛圍沉重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她瘦小纖細的身影跪在地上,一雙裸露的膝蓋已經被堅硬的水泥地板磨破了皮,嫩白的肌膚上點點細碎的殷紅。身旁還站著一個男人,翹著雙手眼睛始終緊緊的盯著在地上跪著的女孩。

“你已經十五歲了,時間過得真快。”

在日光燈的照耀下,光線直直的射到女孩身上,令她眼睛發痛。從小一直被關在隔壁的暗室裏,除了黑暗隻剩下她自己。被放出來不過是這幾年的事,女孩的雙眼早已承受不了強烈的光線。

“是的,父親。”

女孩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恭敬簡短的回答,成熟得一點也看不出十五歲該有的氣息。

“做為我的女兒,我會那麼嚴厲也是因為想把你培養成出色的人才。”

男人那擦得發亮的烏黑皮鞋,一直靜靜的躺在她身旁,甚至鞋頭上泛著微微的光。女孩聽完他語重心長的話語,鄭重的點點頭,表示了解父親的苦心。

男人伸出腳,鞋底毫不留情的踹在女孩的左臉上。她整個人一下子飛了出去,頭狠狠的撞在了地上。盡管頭痛得像快要裂開,女孩子仍爬起身子,用剛才的姿勢,再一次跪在地上。鮮豔的血跡從額頭上冒出,整個小臉染紅了一半,看起來模糊不堪。

“可是你太讓我失望!”

原本男人祥和的表情瞬間變得陰狠,憤怒的把腳收回來,盯著有點微微顫抖女孩,眼裏帶著憎恨和厭惡。

“對不起……父……”

女孩想張口道歉,誰知話還沒說完臉上被重重一摑,原本完好的右臉也紅腫起來,幹裂的嘴角流出血絲,觸目的掛在蒼白的小臉上。

“你沒資格叫我父親,這點事都辦不好怎麼當我的女兒。”

嫌惡的收回剛扇過她臉上的手,男人拿出手帕擦拭著,隨後抬手把手帕丟棄在腳下,仿佛上麵帶著可怕的病菌。

女孩麵無表情的用眼睛緊緊盯著地上白色的手帕,對父親嫌棄的模樣,她顯然早已經習慣為常,所有她見過的人都是對她露出這副表情,所以並不會刺痛她的神經。

除了他……那個幾年前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少年,更正確的是年齡和她差不多的男孩,隻有他不曾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察覺到女孩突然走神,男人怒不可揭的揪起她到耳後的短發,一連幾腳毫不留情的踢在她瘦弱的身軀上。好象在踢一隻沒用的狗,而不是一個人。

死死的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女孩倔強的承受著身上的楚痛,小臉上的眉頭連皺都沒有皺一下。

不能叫……絕對不能叫出聲來,不然等待她的將是更殘酷的拷打。

一陣狂暴過後,男人鬆開了拽著她頭發的手,看著女孩奮力的把身子跪得筆直,不敢動一分一毫,低下頭等著他的訓斥。

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讓男人降了怒氣,仰起臉像高貴的國王一般,不屑的看著他的奴隸。隻是他頭頂沒有帶著皇冠,卻發出光滑的光芒,細看之下,隻有少得可憐的幾條碎發。

“既然知道犯錯要接受懲罰,你為什麼還要違背我的命令。”

男人終於收起一臉暴戾,開始追問起原因來。

“我……”

女孩動了動嘴,扯痛了破裂的嘴角,想解釋著什麼,最後卻緊抿著唇不再出聲。

不能說出來,她沒辦法告訴男人原因,這樣隻會為自己帶來更多的災難而已。

“不打算解釋嗎?你想反抗嗎?”

原本已經平息的怒火再度燃燒起來,揚起手想再給她點教訓,卻在看到她堅定的眼神時放下了,就這樣似乎是便宜她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留下活口,我的命令是連一隻貓也不要放過。”

聽到他的質問女孩子隻能低聲的承認錯誤,當她看到一個幾歲孩童清澈的眸時,的確在當時下不了手,所以就這樣離開。

“是我的錯……”

男人好象察覺到她的心思,一絲冷笑浮現在臉上。

“你以為就這樣放過那孩子的話,他就會活下來嗎?”

女孩心裏一顫,臉上仍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