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曾經多麼絕望, 才會沒有尊嚴的求他和好。
想到屢次都沒占到便宜, 葉真挑了挑眉毛,伸出大拇指, 輕輕按著魏重洲的唇往裏擠。
她原來是好玩,後來發現被他真的含住吮|吸,頓時臉紅,急忙抽手。
魏重洲睜開眼睛, 他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
夢見第一次和她相遇, 他在前,她在後, 但他感覺到她灼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裝作無意轉頭,為她驚豔,但那雙漂亮的眸子隻盯著榴蓮酥?
第一次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買下所有榴蓮酥, 想看她什麼反應。
沒想到她會往嘴裏塞, 活像個偷吃的小鬆鼠, 一臉得意,卻不知道嘴上沾著渣渣的她別人眼裏最美的景致。
第二次見麵,她在電梯裏和男孩激吻。他早知道那些已經過去, 看到的時候心髒的異樣感還是不能忽略。然後……她居然和西裝男也有關係,腳踏兩隻船玩得真溜!
他決定把這個不該有交集的人從腦子裏驅逐出去。
第三次,她竟然向他求救……可怕的是, 他發現她還沒有怎麼哀求他,他就已經心動了。
他一麵抗拒,一麵卻被她深深吸引。他曾經數次反抗,最終卻臣服在她的腳下。
他以為她是他的獵物,結果卻成了她的獵物。
但是如果她隻有一隻獵犬,隻會有一隻獵犬的話,他也願意。
然而……
搖擺交纏的肢體,不告而辭的失蹤,突如其來的爆|炸改變了一切。
他忘不了她唇角那抹笑,像是安慰,又像是告別。驚心動魄。
他以為失去她了,沒有想到她活了下來,隻是不再記得當初的事,還有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不知道為什麼,他隱感不安。結婚以後,這種感覺更為明顯。
直到被葉自新點醒。
很多時候,孩子比大人感覺更靈敏,因為他們的世界很單純。而她,是那孩子世界唯一的光。
刹時,他的每一次懷疑都得到了印證。
你深愛著一個人,渴望與她白頭偕老。即使你發現她不對勁,你也不敢想,也不敢說。因為你怕最後連幻影都不複存在。然而,不管你想不想,它都在哪兒。拿杯子的姿勢、皺眉的樣子、賴床的理由……就算你的大腦停止思考,但你的眼睛和心髒卻在自動工作,幫你記錄。時光在流逝,過去卻越來越清晰,原來她是這樣笑的,原來她有一個這樣不易察覺的小動作,原來你疲憊的時候,她給你喝的水裏加的有甜甜的糖……你發現的越多,你越痛苦,所有你發現的,都像鈍刀割在你的心上。
然而這還不是最殘酷的,最殘酷的是你知道她永遠不會回來。
他的槍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重響,然而他已經無所謂了。
“你死了心吧,她要是想和你在一起,她就不會自尋死路。”
那個“她”冷冰冰道,一改平日的低眉順眼,眼中迸出的光像是在俯視螻蟻。
他不信,去抓那把槍。隻要殺了“她”,她一定會回來。
“你殺了我,她就更不可能回來啦~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你不是很行嗎,位麵之子?”
“她”拍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是他並沒有放棄,他始終記得臨別前她那個淺笑,他不會看錯,那裏麵有不舍,有溫暖。
即使到了最後的時間。
他躺在床上,看見自己的手布滿深深淺淺的斑點,枯樹皮一樣,他的胸腔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他感覺很悶,感覺很想睡覺,但他不能睡,他抓住床單,直到有人推開門進來,衝他搖了搖頭。
絕望襲來,他緩緩閉上眼。
耳畔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死心了麼?”
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望著依然還是年輕容顏的“她”,一字一頓道:“不,你奪不走她,她就在我心裏。”
“那麼,和我做個交易如何?”麵對他的憤怒,她絲毫沒有驚訝,隻是微笑道。
“你……是誰?”
“我就是……神。”
……
“怎麼了?你傻了啊?”葉真使勁拽自己的手指,他從睜眼就一直叼著不鬆口,還不說話。
是她。
眼淚險些奪眶而出,為了掩飾,魏重洲一躍而起,把她壓在下麵咯吱她。
在葉真的笑聲裏,他漸漸活過來。他是魏重洲,在另外一個世界回到青年時代的魏重洲,從現在起,他將和她共度一生。
滾了幾滾,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話說開了,覺也補了,似乎不做點什麼對不起好時光。
葉真指間的魏重洲的手指在收緊,不需要言語,他們都看懂了對方的眼神。
魏重洲的手慢慢向下,捉住了她的絲綢腰帶,隻要輕輕一拉……
就在這時,一聲“等等”和手機鈴聲同時響起。
“你的。”魏重洲把手機遞給葉真。
葉真紅著臉接過去,她知道魏重洲是因為她喊停才停的。
“下次喂點別的更好。”魏重洲視線故意掃過她胸口,示意她不用介意。
葉真忙轉過身,不跟他鬥。
電話是梁依然打來的,卻是找魏重洲的。
“山竹視頻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張繼英找不到他,非要讓我跟你打電話,你知不道?”
這繞的可真夠遠的,不過她還真知道,就是不知道魏重洲怎麼跟張繼英攪到一塊去了。
這事不複雜。
那次在喬家的私人島嶼,葉真提前就走了,走的時候連知會他一聲也沒有。他心情沮喪,張繼英過來跟他道歉,他根本懶得搭理他。後來張繼英竟然逼他動手揍他,他就動手了。
不打不相識,打完張繼英就老實了。
再後來,她不回來,沒人給他發工資,他總要養活自己,正好徐自強他們有錢沒地方投,他就出了個主意,後來就成立了山竹視頻。
魏重洲解釋完:“我還是得去一趟。”畢竟不是他自己的事兒。
葉真知道這個人什麼性子,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他都敢跳海裏,更何況自己的合夥人?
不過,別看張繼英在她麵前慫,但在外人麵前橫著呢,他們那個圈子外頭人可不好進去,魏重洲隨隨便便把他們收伏了,還是自己能力的問題。忽然有點小驕傲是怎麼回事?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等等?”魏重洲會讓回頭問。
“什麼?我說等等了?什麼時候說的?”葉真不承認。
魏重洲不說話,隻望著她。
“好了,真沒什麼事,沒事,我說沒事!”葉真高聲道。
魏重洲信了:“把我外套拿過來。”
葉真頓了一下,他就這脾氣,非要用使喚她來證明她在乎他。
“行,你等著。”
葉真轉了一圈在客廳找到他外套,皺巴巴的扔在地上,這怎麼穿?
“在我房間的衣櫃裏。”魏重洲捏了捏她鼻子。
“啊?”葉真表情更好笑,瞪大了眼睛活像一隻小貓咪:“你的衣服怎麼在我的衣櫃裏?”
魏重洲斜她一眼:“你以為我真是回來拿證件的,這幾個月我一直都住在這兒,等著你的臨幸,結果你拍拍屁股就走了。”
葉真隱約想起來他好像是說過。
“你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魏重洲把她逼退到牆邊,單手撐在她頭頂:“隻是吵個架而已,竟然把我丟在島上。”
充滿雄性氣息的鼻息吹到她額頭上,葉真心跳加速。
“是你和我分手,你甩了我兩次。”簡直不能忍。
魏重洲眸子上下打量她,在她有點心虛的時候,貼近她:“我可沒想過和你分手,隻是想讓你哄哄我,你哄不哄我?”
天,男人撒起嬌來真要命,葉真半個身子都酥了:“你趕緊走吧!”
魏重洲笑笑,沒再說什麼,他再不走,手機都得被打爆。
葉真趿著拖鞋把他送到門口。
魏重洲走到電梯口,發現她還跟在後麵。
“要不我把你送到樓下吧。”
到了樓下,葉真又跟著去了停車的地方。
“趕快回去。”穿著拖鞋亂跑。
魏重洲坐進車裏,外麵有人敲窗,他落下車窗,她在外麵笑。
“我跟你一塊去,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他鼻頭忽然有些發酸。
葉真上車後沒在打攪魏重洲,她扒著車窗看外麵,這條路她不知道走過多少次,第一次覺得十分有趣,什麼東西都是新鮮的。
到了公司,葉真讓魏重洲自己上去,她不是不想去,怕她去了反而影響他。
“那成,要是等久了自己去吃飯。”魏重洲看了眼她的拖鞋,“不能開車。”
“遵命。”葉真敬了個禮。
皮的……
魏重洲加快速度上樓,不然他怕他什麼時候也走不了。還沒分開,就感覺已經無法忍受。
隻能加快工作的速度,但緊趕慢趕,弄完也天黑了。
這已經夠讓張繼英震驚了,出事兒的時候他都覺得公司完蛋了,但魏重洲剝絲抽繭的一分析,他感覺明天就可以上市了。臥槽,這是什麼神仙?!
他不是神,隻是和神做了交易的人。氣運這種東西他原來是不相信的,現在卻有些信了。
完事了,張繼英想喊魏重洲放鬆一下的,魏重洲卻急著要走。張繼英也是猴精,直覺肯定和女人有關,聯想到魏重洲昨天一天都聯係不上,八成昨天跟誰勾搭上了。
雖然兩個人現在是合夥人,但還是情敵。張繼英可沒忘記這家夥跟葉真曖昧不清,雖然他沒承認,但誰都不瞎子。
好了,現在被他揪住小辮子了,等他跟著看看,回頭告訴葉真。
其實張繼英還是跟魏重洲時間短,不知道魏重洲什麼脾氣,要是被魏重洲發現,骨頭能不能保持完整很難說。但幸運的是魏重洲這兩天處於高度興奮中,他急於見葉真,就忽略了後麵動靜。真讓張繼英給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