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感到腦後一陣劇痛,眼睛一黑,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失去了知覺,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壯漢心裏一驚,猛一回頭,卻發現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已經奔著自己的臉來了,他剛想呼叫示警,那把沾著些泥土的鐵鍬已狠狠地拍在他的臉上。這壯漢一聲悶哼,也倒在了地上。
“小芸,趕緊上車。”僥幸得手的嶽子昂在席小芸耳旁輕聲說了一句,便迅速地轉過身來,滿臉警惕地觀察著其他人的動靜。
“子昂?”嶽子昂的這句話,使得正魂遊天外的席小芸猛地驚醒過來,她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嶽子昂,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收聲!”嶽子昂然後毫不客氣地低喝道,“別發呆了,快上車!”
“嗯。”還在震驚中的席小芸突然醒悟過來,臉上也綻出了燦爛的笑容。她應了一聲之後,迅速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席小芸看了一眼方向盤後,驚喜地對著嶽子昂低叫道,“子昂,鑰匙在車上,快上車!”
聶少這幫人或許沒想到這個偏僻的小巷子會忽然來人,麵包車上連車鑰匙也沒撥,嶽子昂又會開車,這無疑是逃脫魔掌的大好機會。
“誰?什麼人?”從壯漢倒地到車門開啟這一連串的聲音,終於被正在圍毆那青年的眾人察覺到了。聶少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嶽子昂,一邊把手伸進懷裏,一邊大喝了一聲。
嶽子昂見被他們發現了,臉色頓時大變。他咬了咬牙,猛地揚起手中的鐵鍬,狠狠地朝著聶少的臉擲去,然後趁著聶少慌忙躲閃的時機,連忙轉身上車。
“想跑?”見嶽子昂躥上駕駛位置,聶少臉露凶光,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嶽子昂連開數槍。
“砰、砰、砰……”
在密集的彈雨中,嶽子昂快速地關緊車門,把車鑰匙一扭,然後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嗖”的一下竄了出去,轉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哪來的小雜碎?都給我上車,趕緊去追!”聶少目露凶光,抓狂地叫道。
那群壯漢趕緊像拖死狗一樣地拖著那青年,往一輛麵包車奔了過去,一窩蜂地鑽了進去。
“姓賀的,你剛才看見那個小雜碎沒有?”在疾馳的麵包車裏,聶少一把揪住滿臉鮮血的青年的衣襟,惡狠狠地問道。
“看見了。”青年擦了擦鼻血,有氣無力地說道。
“說,那小雜碎是你什麼人?”聶少眼睛一眯,目露凶光。
“他叫嶽子昂,是席小芸以前的男朋友。他隻是富海集團的一個小職員而已,沒什麼背景的。想帶走小芸的是他,不關我的事啊,聶少……”青年可憐巴巴地說道
“滾你媽~的,難道我會怕他有背景嗎?”聶少用手槍把在青年的額頭上使勁一敲,青年慘叫一聲,軟癱在了座位上。
“開快點,趕緊給我把人追回來,別讓他去報警!媽的,你們這群傻~B,這麼多人都看不住一個妞!”聶少憤怒地吼著,恨不得給每個人的腦門上都送上一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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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在疾馳著,但開車的人似乎不太會開車,車子開得有些歪歪扭扭。
“子昂,你沒事吧?”席小芸看了看嶽子昂,擔心地問道。
“請你叫我嶽子昂!我命賤,擔不起你這麼親熱的稱呼。”嶽子昂緊繃著臉,一邊往倒後鏡裏看著,一邊冷冷地回答道。
席小芸臉上的表情一僵,已湧到嘴邊的那些話兒,一時間再也無法說出口。
她幽幽的看著那張清秀的側臉,看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卻又無比陌生的男人,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一齊湧上心頭。
曾幾何時,她可以完全掌控嶽子昂的喜怒哀樂,可以任意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在她的印象裏,他幾乎沒對自己主動發過一次火,就算是吵架,也總是他先來告饒,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天……席小芸默默的將頭低下,兩行熱淚忽然湧了出來。
嶽子昂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席小芸。
長發擋住了她美麗的臉頰,也擋住了她臉上的淚水,但嶽子昂還是從她微微抖動的肩頭上,知道她正在哭泣,不由得心中一痛。
“草,我還真他媽手賤,救了你這麼個殘花敗柳回來。”嶽子昂忽然冷笑一聲,說道。
“你說什麼?”席小芸擦了擦眼睛,霍然抬起頭來,臉上滿是震驚,似乎不敢相信這句惡毒的話是從嶽子昂嘴裏說出來的。
“不是嗎?難道你和那個姓賀的沒上過床?”嶽子昂再次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根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噴出嫋嫋的煙霧。
“你胡說!我沒有!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席小芸委屈而憤怒地吼道。
連他也這麼看不起我,或許這就是報應吧……席小芸悲哀地想著。剛剛燃點在心裏的某個希望,忽然間被嶽子昂的這幾句話給完全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