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來了孟府兩天了,我覺得這孟府裏的糾葛我得給你講講……”田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說。
“說唄,”我邊答邊想這軟乎乎的靠枕確實不錯,抱著銅爐看著雪花,意境又有了不少……
“這孟府呢,父輩隻有兄弟兩個,一個是大哥,孟淩峰,不過他已經過世五年了,二弟孟淩雲,就是玄淩派的掌門人。但是這孟家當家人卻不是這孟淩雲,而是孟淩峰的正妻孟王氏,她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別是長子孟時清和三女孟時鳶,二子孟時寒是妾室所生,兩年前也病故了,所以現在整個孟家,別看有這麼大地盤,人丁很是單薄,孟淩雲年過而立而不娶,孟時清病弱底子朝不保夕,孟王氏倒是治家有方,隻是對兒女欠缺管教,老二和老三的事她若是知道了,孟時寒鐵定沒命了,孟時鳶畢竟是親生的,反倒不會怎麼樣,所以那日孟時鳶往自己身上攬事,我猜想就是這個原因。孟王氏隻管治家,所有開支都是孟淩雲在承擔,分工明確,不過孟淩雲一般不在府裏,但是如果他回來了,你且躲著他點,他年紀不大,然而在這府中氣派最大,一眼就認得出來。”田螺嘰裏呱啦地說著,我卻昏昏欲睡,我打了個哈欠問:“你老讓我躲著他,你看見他提醒我不就行了麼?”
“我在他麵前也不能現身。”他答。
“為什麼?”我不解。
“因為我跟他認識,若讓他看見了我,你可就見不到我了。”他模棱兩可的答案讓我更加好奇。
“難不成……”我眯著眼睛瞧著田螺:“難不成這孟淩雲是個斷袖?見你生得好看,想收了你?他都三十了還不成婚,我猜的八九不離十……”
田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我:“隨你,”他故作思索了一番接著說:“沒準真是你說的這樣……”
“看吧看吧!我猜對了吧?”我一拍手板,就說我小翠姑娘有捕頭的潛質。
“那你呢?”田螺湊我近了近問道:“你會吃醋麼?”
“嗯?”我略往後縮了縮,看著田螺越靠越近的臉,伸手擋著他:“我才不吃醋……”你又不喜歡男人,一個壓根就不存在威脅的人我吃什麼醋?心想著,猛然一驚,我這是在想什麼?
“真的麼?”容不得我多想,田螺撥開我的手又靠了過來。
“我說,我還沒答應成親呢!你矜持一點好不好?”我無可奈何地再次擋住他。動不動就湊這麼近,這麼沒羞沒臊的好麼?
“你不答應又別的選擇麼?”他乖乖地坐回去一臉玩味的表情問我。
“怎麼除了你我還嫁不出去了不成?”我不滿,小瞧我了不是?
“你願嫁,誰敢要?”他好笑問。
“你……”我惱怒,“別自以為是覺得我好像嫁不出去一般,再說了,誰敢要我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他還非常認真地回答我:“誰敢要你,我要把他宰了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這個回答十分地出乎意料,我錯愕地看著麵前這個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表情,那感覺就像本來你點了一出武戲,原本看的怒血澎拜,準備揭竿而起時卻畫風一轉整了出文戲,末了你居然發現這還是個喜劇,這情緒從最高峰陡然降下來然後還畫了個圈,最後隻得化成一聲“噗嗤”,笑了出來。自打進了滄洲城,我發現眼前這人越來越不一樣,看樣子是仗著知道我沒娘家人依傍,豁出去了一般沒臉沒皮起來,時而幼稚,時而穩重,時而色魔附體,時而正人君子,這還是我認識的哪隻螺嗎?我無奈地搖搖頭,懶得理會與他,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