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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和石猴這一戰鬥得可謂是飛沙走石驚天動地。

兩人先是棍戟你來我往地鬥了足有幾百近千招。大聖發現一時半刻贏不了對方, 索『性』將金箍棒縮小往耳洞裏一塞,隨即變成個麻雀飛到樹頂。

楊戩也不甘示弱, 掐了法訣將三頭兩刃刀收起, 隨即變成一隻蒼鷹,離弦箭般迅速撲向石猴所化的雀鳥。

就在那蒼鷹即將啄上麻雀之際,麻雀卻是一晃, 直接從樹上摔下來,在落地之前化作一隻小獸——快得甚至圍觀之人都未曾看清楚他變成了個什麼,隻隱隱約約看到那小獸身量不大,四肢亦短, 奔跑的速度卻是異常敏捷迅速,毫不猶豫地鑽進山林。

楊戩所化的蒼鷹也毫不遲疑,迅速化成一隻猛獸,追將過去。

兩人暫時不見了蹤影。

跟在梅山兄弟身邊的哮天犬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爪子用力地拋著地, 顯然因為看不到主人又不能追上去而有些焦躁。

實際上梅山兄弟個螢草心裏也並不踏實。

但此時正在打鬥的二人明顯已經將嘛廣闊的天地全當成了戰場,他們貿然跟過去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添『亂』, 所以誰也不敢『亂』動。

好在兩人很快收了神通, 一人擎棒,一人持戟,在一陣“劈劈乓乓”的棒戟交擊聲中,從山林中打著出來了。

出來之後兩人還是互不相讓,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一開始的時候, 梅山兄弟哥螢草等人還看得非常緊張,可看到後來,這打架的人仿佛有些無限的精力,仍舊打的激烈,可是看的人緊張得都累了,尤其是看這兩人明顯的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得誰的樣子,他們都緊張不起來了。

等兩人打了一天,螢草帶著一眾猴子猴孫們煮了兩鍋湯,一鍋是之前剛見麵時大聖從西海『摸』來的海鮮,一鍋是水簾洞裏常備的山禽,還備了不少的新鮮瓜果。

煮湯的時候,螢草順便從猴子猴孫們口中得知這洞乃是石猴所發現,他便將其作為自己洞府,常用來招待其他妖怪兄弟——至於她當時留下的房子,如今已經成了花果山禁地,除了猴王,誰都不能進。

煮好的湯給梅山兄弟們分了分,剩下的便都給猴子猴孫們分了,一眾圍觀的喝湯人士吃飽喝足,紛紛覺得生出幾分困意,隨意地找了幹淨的地方席地小睡了片刻,醒來之後,楊戩和大聖果然還在打。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不會打架如螢草,也能看出來兩人此時的打鬥明顯比試成分居多,雖然仍舊激烈,但明顯少了幾分殺氣

螢草看得尚還不夠清楚,梅山兄弟和哮天犬卻全都鬆了口氣,幹脆地放了草頭神們原地休息,他們更是拽著螢草找了樹蔭坐下,聊起這些年的經曆。

螢草還有些不放心大聖和楊戩,坐在樹蔭下也忍不住擰著脖子往天上看。

梅山兄弟忍不住笑道:“螢草妹子不須擔憂——你瞧二哥跟那孫猴……咳,跟你那齊天大聖看起來打得凶,其實都沒使全力呢,法術神通倒是全『露』了手,就是沒使全力打,所以這且還有的打。”

“汪!主人是許久沒有遇到這麼勢均力敵的對手,打得開心呢——我也想跟主人一起去打架。”

“二哥想單打獨鬥試試齊天大聖的本事,哮天犬你還是安心地跟哥幾個留在這裏吧!”

“不過沒想到這大名鼎鼎的齊天大聖便是螢草妹子之前所說的小猴子,若早知如此……”

“對啊這可是螢草妹子你的錯了,你家這齊天大聖這般厲害,你之前可沒說呢——我們兄弟幾個還以為真是個小·猴子呢。”

“陛下旨意到灌江口的時候,二哥可是十分生氣,還當是哪裏來的妖猴占了螢草你的花果山,都忘了跟陛下討價還價,氣衝衝地點上草頭神就帶著我們兄弟幾個衝過來了哈哈哈。”

……

兄弟幾人外加一個哮天犬,七嘴八舌地講了一通,螢草才徹底明白楊戩為何要來攻打花果山——其實就算沒有這些原因,螢草也不會因為楊戩來打花果山而生出什麼埋怨,畢竟這個世界的玉皇大帝便是如同上個世界天帝伏羲一般的存在,更別說玉皇大帝還是楊戩的舅舅,他的旨意下來了,楊戩沒有不從的道理,倘若當真不從,誰知道會不會落到太子長琴的境地。她自認花果山和楊戩的交情還沒到太子長琴和慳臾的程度。不過知道了事出有因,螢草心裏還是更加高興的,至少這表明楊戩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至少自己的心意沒有白費。

不過這樣說來的話——螢草突然意識到什麼,又伸手指了指天上:“那二哥還會把小猴子抓走麼?”

那也得二哥真能把人抓住了啊……梅山兄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過就算真的能抓住那滑不留手的孫猴子——“那可是螢草妹子家的小猴子,就有真有哪個大本事的敢把他押解送上天宮,二哥怕是頭一個不答應!”

梅山兄弟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螢草不由笑彎了眉眼,隨後又有些擔心:“那你們不怕你們的玉帝陛下問罪嗎?”

“不怕!”梅山兄弟異口同聲:“這有什麼可怕的!不說玉帝那啥……因為上一輩的事對咱們二哥有點愧疚,不會問罪,就你說這天宮上上下下十萬天兵都拿不住的孫猴子,我們灌江口一千多人拿不住怎麼了?丟人嗎?不丟人!”

螢草這才算是徹底放下心。

見狀,梅山兄弟立刻拉著螢草開始問她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其實經由其他妖怪們的傳話,螢草這些年幹了什麼梅山兄弟等人也都知道,隻是並不怎麼清楚細節,所以還是怕她在外頭受了委屈,還是得問清楚。

麵對朋友們的關心,螢草還是有些靦腆,連連解釋自己沒受什麼委屈,遇到的妖怪也好人類也罷就算是據說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神仙也都非常好相處。偶爾也確實遇到一些『性』情惡劣的人類妖怪,但也沒吃虧,她的攻擊法術雖然單一,卻非常好用,更別說她還很抗打,有啥恩怨當場就了結了,真的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當初在灌江口的時候,梅山兄弟也不是沒見過螢草收拾宵小之徒,手法幹脆利落確實不是肯吃虧的主,隻不過她實在生的嬌小,看起來又格外好欺負,出門在外總是讓人不放心。

聊完螢草自己的事,接下來又聊了聊灌江口這些年的情況。

灌江口真君廟數百年來一直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如今最大的變化,大約就是熱鬧了不少,有不少雲遊的妖怪途徑此地,都會過來拜訪一番,若是有時間,還會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交換了不少信息。

梅山兄弟順便說了幾個來灌江口拜訪的妖怪的趣聞。

那些妖怪也都是螢草曾經結識的,也是許久未曾見過了,如今從梅山兄弟這裏聽聞他們如今大多過得不錯,她心裏也放心了許多。

雜七雜八地講了不少,最後還是落回到還在天上跟楊戩打鬥的齊天大聖身上。

抬頭看去,此時半空中有兩個二郎真君,各持著三尖兩刃刀交手。

毫無疑問,是大聖使用了變化的法術。

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梅山兄弟還是沒分辨出來誰是誰,不由搖頭:“這齊天大聖還真是名不虛傳,單論這一手千變萬化的神通,天庭便鮮有敵手。”

螢草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小猴子從小就皮,這麼多年了也一點沒改——不過他明顯不擅長用二哥的兵器啊……哈哈要輸了該變回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其中一個楊戩身形一晃,一陣光華閃過,果真換回齊天大聖的行頭。

“螢草厲害啊。”這都能認出來。梅山兄弟表示佩服。

哮天犬刨了刨地,“嗚嗚”地叫了兩聲,表示自己也認出主人了,也厲害。

螢草『摸』了『摸』它的腦袋,隨即『露』出個羞澀又得意的笑容:“嘿嘿。畢竟是我養大的小猴子麼……”

說完,再抬頭看看在半空中跟楊戩激戰正酣的石猴,又覺得小猴子跟過去確實是大不一樣了,尤其是穿上這麼一身漂亮的衣甲,當真是又漂亮又厲害。她眨了眨眼,又向梅山兄弟詳細打聽石猴這些年來幹的“好事”。

提起齊天大聖的功績啊,就算梅山兄弟這幾個吃公糧的天庭在編公務員都不得不佩服。

從他結拜的妖怪兄弟被鬼使帶走了魂魄他一路追到地府,不但大鬧了一通地府,還把生死簿中所有認識的名字全都勾掉了[1];再到他被天庭招安,封了個弼馬溫……

“弼馬溫這官是小了點,不過這天宮就是這樣,不管哪個官職,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齊天大聖突然冒出來,一時半會兒也沒別的官給他做。其實說到底,也是天庭自己欠考慮,瞧不上大聖出身,以為隨便派個官便能把人打發了,畢竟天底下多少妖怪,莫說弼馬溫了,便是洗馬喂馬的小官,那也要擠破頭搶來做的。”

聽到這裏,螢草也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別的不說,我家小猴子這心氣是很高的,這管馬的官跟他確實不搭。”

“別說管馬的了,這孫猴子什麼官跟他也不搭啊——誒,妹子,哥哥心直口快,你莫介意。主要你自己也該知道,這齊天大聖自由慣了,哪裏能老老實實地在天宮當官啊……要知道,那些但凡襯得上大聖這本事的官,各個都得去靈霄寶殿點卯,我們二哥都不樂意去,齊天大聖這猴子能願意去了?所以啊,大聖『性』子不馴是不對,可這麼大個天庭還考慮不周也有不對。”

“再後來,大聖反下天宮,豎旗自立為齊天大聖,天庭本欲征討卻無功而返,隻能認了這麼個大聖,反正不入天庭編製也沒有品階定級,便是由著他胡鬧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事情到這裏本來挺好的,沒想到偏偏又有人找事情,言是猴王在下界胡『亂』交友,恐生事端,非要給他安排個正經差事,安排就安排吧,但是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想的,竟然安排大聖去蟠桃園看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