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比賽”的人不一定都是真的隻是看看,也有的是參加的,還有的則是整個比賽的出資方之一,那小工瞧趙欽一身的行頭,好像根本不值什麼錢,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跟黑市扯上關係的人還是少招惹比較好。
因此那小工倒也麻利,把試試的手在油膩的圍裙上抹了抹,給趙欽使了個眼色就朝廚房儲物間跑去。
儲物間很大,裏邊放的東西也很雜,各種成箱的酒與包裝酒的紙箱,混合起來的味道淡淡地在空氣中彌漫著,不隻是發黴的奶酪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酸酸的,讓人不由得皺眉。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一堆酒桶之後,那小工停了下來,指了指其中一個酒桶,而後走上前去,好像很神氣地看了看趙欽,彎了彎腰,瘦弱的小胳膊伸開來,費力地抱住了那個酒桶,“嗯”地一聲悶哼,好像拉屎時候發出的聲音,一下子就把那裝滿酒的桶移了開去。
小工對著趙欽朝那酒桶下露出的圓形通道指了指,趙欽心裏明白,這應該就是通往底下黑市拳擊場的路了,隱藏的也算是很好,於是二話沒說就準備下去,誰知那古靈精怪的小鬼卻不滿意地閃身擋在了通道邊上。
一雙已經在奔跑過程中風幹了的小手,理所當然地伸到趙欽麵前,他的嘴努了努。
乖乖,原來這是在跟自己要小費啊,不過看這小工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孩子,應該最多剛剛成年的樣子,就在這樣的地方工作,趙欽心裏也不想跟他生氣了,就伸手在兜裏隨便掏出一張來,笑著拍在了那孩子的手上。
當過兵的人,對錢是沒什麼概念的,所以趙欽這麼一摸就是一百塊錢,那小工看今天這樣輕鬆就賺到了張紅皮,高興的小臉都紅了,朝著趙欽“咿咿呀呀”了幾句,好像是在說什麼感謝的話,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原來還是個啞巴。
轉頭看著那小工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巨大的酒箱酒桶之間,趙欽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那條垂直的通道比較長,順著梯子走了大概五六分鍾才到底。
瞬間,一陣歡呼聲和口哨聲就隨著拳擊場裏刺眼的燈光朝趙欽撲麵而來。
四百多平米的場子上,除了拳擊台之外,竟然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煙味、拳擊台上熱場美少女的香水味、從台下觀眾嘴裏呼出的酒氣、花生瓜子味,交雜著,在這隻有幾個不停運轉著的排風扇,似乎起的作用也不大。
見來了陌生人,一個服務生打扮的男人早就迎了上來,先是出於禮貌朝趙欽躬了下身子,然後才操著一口比較濃重的廣東口音問道:“先森,看比賽還是參賽?”廣東人獨特的語音語調,不知為何讓人覺得這個服務生非常專業。
“噢,參賽。”趙欽將目光從對人群的觀察中收了回來,開始打量麵前的這位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