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小乖乖,可算是找到你了!”張睿陽的哭聲引來不少人的側目,還以為又是哪家遭了殃,原本癱在地上累得隻剩一口氣的肉塔陳勉強撐開一條眼縫,在看清是張睿陽後,瞬間滿血複活,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一把將小家夥從張易懷裏抱了過來,喜不自勝地喊。原本還想拋上幾下,終究因為力氣所剩不多,不得不放棄了。
張睿陽這會兒正哭得起勁,也沒回應,隻是用兩隻小手抱著肉塔陳的脖子,繼續拉開嗓門嚎,就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哎!哎!小寶貝兒喂,不哭了啊,誰欺負你了,告訴胖叔,胖叔砍了他!”肉塔陳手忙腳亂殺氣騰騰地哄,實在是沒見過小家夥這樣哭過,一顆心都不由揪了起來,生怕他這大半年在外麵受了太多的苦。
張睿陽隻顧著哭,過了好一會兒,急得肉塔陳和其他人都有些驚恐了,一連聲地詢問,哭聲才慢慢停下來,打著嗝回答:“沒、沒有人,嗝……沒人欺負我……嗝……我想爸爸……哇……”得,又哭了起來。
眾人鬆口氣,肉塔陳摸把額頭上的虛汗,哭笑不得地將小家夥交回給了張易,目光一轉,落到了李慕然的身上,不由哈哈大笑,“慕然妹子,這大半年的,你帶著小陽陽去哪兒了?可擔心死我們了。”一邊說一邊就要給李慕然一個大大的擁抱,不想卻被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給擋住了。
“喲,你誰啊?”肉塔陳十分意外,雖然感覺到對方似乎不太好惹,但是仗著他們這邊人多,而且最厲害的南劭也回來了,所以他說話毫不客氣。
“陳哥,他是我以前實習醫院的外科主任,姓宋。”李慕然從宋硯背後探出頭,有些尷尬地說。她就算再遲鈍,這會兒也能感覺出宋硯舉動中所表露出的占有欲,然而現在並不是深想這種事的時候,所以她隻能暫時忽略微亂的心跳,將宋硯車隊的事先簡單幾句話說了。
肉塔陳從她的話中聽出在分別的這段時間她和張睿陽頗受對方照顧,麵色不由緩和下來,宋硯卻顯然不滿李慕然的介紹,淡淡道:“現在醫院都沒了,還有什麼主任,我叫宋硯。”
“哎呀,原來是宋主任,失敬失敬。我們家慕然這幾個月承蒙照顧,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感謝才好,以後你要有什麼跑腿的事,盡管吩咐,老陳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肉塔陳也是鬼精鬼精的,一眼就看出兩人的關係曖昧,不由衝李慕然擠擠眼,笑嘻嘻地拱手說,隻不過一番話下來沒多少幹貨,明裏暗裏沒少挑火慪人之嫌。
宋硯額角青筋抽搐了一下,冷冷地看著肉塔陳,腦子裏浮起將其一刀刀割了的血腥畫麵,嘴角卻微微揚起,“好說好說。”是時候讓笨女人改改稱呼了,不然是個人都在他麵前秀優越感。
肉塔陳驀然有種被惡鬼盯上的感覺,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直覺告訴他繼續挑惹眼前之人絕對沒好處,因此嘿嘿一笑,轉頭去慶賀南劭活著歸來了。
隻是此時此地實在不是好敘舊的場合,哇哇大哭的小家夥還沒被哄好,石朋三幾個也沒來得及跟李慕然打招呼,警哨的聲音再次響起。
“徐婧,你帶小陳小遠,還有慕然去我們住的地方弄點吃的。慕然,幫我看好陽陽。”張易反應很迅速,心裏還充塞著滿滿的喜悅,轉眼已做好戰鬥的準備,三兩下叮囑完,將陽陽往李慕然懷裏一塞,便往防禦牆上跑。
南劭一把搶過肉塔陳手裏的刀,與石朋三戒嗔緊跟而上,宋硯最後。宋硯雖然是來查看基地裏的情況的,但隻要是有血性的漢子,遇到這種事就不能置身事外,何況正麵迎戰也能讓他更快更透徹地摸清基地的應對能力,以便做出更詳細周密的救援計劃。
“你把人先帶出去,再來接我。”在爬上抗禦牆前,他撚了下李慕然的耳朵,然後也不借刀,三兩步就蹬了上去。
李慕然臉騰地下紅了,有些心慌,為他越來越明顯的舉動,但眼下情況危急,哪裏有時間容她亂想,因此隻能強攝心神,在徐婧的帶領下,一手抱著還在淚眼汪汪仰頭望著張易背影的陽陽,一手扶起渾身是傷的裴遠,往他們住的地方而去。
路上不時能夠看見傷得極重已無法戰鬥不得不退下來的人,幾個人傷的傷,女的女,小的小,混在其中也不算突兀。張易他們租的地方租金便宜,所以位置也不好,緊鄰基地外圍,離此地並不遠,是一棟臨時起的三層土坯房,他們住三樓。在雲洲基地,這樣的房子十分多,除此以外,供人居住的就是許多人混住的廠房,最好的是辦公樓,不過為數不多的幾棟辦公樓早在基地建立之初就被占據了,一般人就算有晶核也住不上。
“陳哥,我先帶你們離開基地。”打開那扇用木板做的門,幾個人進去後,李慕然才開口。眼下基地情況不好,她如果在所有人麵前帶人消失,怕是要惹來大麻煩,所以一直忍耐到這裏。但人都有遠近親疏的分別,而她能力有限,哪怕已經做好準備為這個基地的事出把力,也還是要先緊著自己人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