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命懸一線,保大人還是保孩子,這是醫生發出的最後通牒,它似一記重錘,狠狠的擊打在淳然和聶蘭成的心頭上,明顯的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掉一拍。
“保大人。”聶蘭成衝到醫生的麵前,拿過手術單絲毫沒有猶豫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看著手術室內奄奄一息的女兒,聶雲龍的心好似被撕開那麼疼,這就是骨血連心的親情啊!為什麼自己當時沒有飽嚐呢?
“啪……啪”一個個嘴巴,聶蘭成輪圓了手臂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臉上,這種皮囊的痛苦根本緩解不了心痛,反而讓自己覺得更加的內疚,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命來償還,這些年對淳然母子的缺憾。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淳然跪在地上痛哭著,如果當時知道聶蘭成是有婦之夫,而自己不要執意生下尤然,就算自己生下孩子也不要賭氣的不告訴聶蘭成這孩子是他的?是不是這種結果就會轉變,就不會發展的這麼嚴重。
那時的淳然知道自己做了第三者,自尊和身心嚴重受創,可是自己又懷胎三月,麵對自己的孩子,淳然沒有選擇理智的打掉,反而想留作進入聶家的籌碼,可是誰承想自己生了個女兒,而聶蘭成的妻子卻生個兒子,麵對重男輕女的聶氏父母,她根本就進不了聶家的門。
天知道那時的淳然有多麼的傷心絕望,她也就犯下了人世中第二次無法彌補的錯誤,淳然出於報複心理騙了聶蘭成這孩子不是他,而是自己和別人的私生子,淳然如願的氣走了聶蘭成,而沉重的生活壓力也壓得淳然透不過氣,她開始自暴自棄,也就做了人家的六奶。
“打有什麼用,你怎麼不去死。我恨你們,你們犯得錯為什麼要我們來承擔。”聶雲龍痛哭著,咆哮著,現在他感覺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孩子沒了,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五個月了,都會動都成型人形了。自己最愛的人還在生死線間掙紮,他怕,他恨,他怕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啊……”聶雲龍狠狠的用頭磕著牆壁,雙手和雙腳用力的踢著牆壁發泄著。
“安靜些,這裏是醫院。”一名白衣護士從聶雲龍的身邊經過,嚴肅的叮囑著,臨走還不忘鄙夷的看向聶雲龍,竊竊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老婆這麼大肚子還摔到,不怨自己還想賴誰。”
“是啊!該死的是我啊!”淳然神智模糊的嘀咕著,慢慢的起身,猛地向牆壁奔去,聶蘭成連忙拉住顫抖的淳然,“淳然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她可是你的女兒,她需要你啊!”
“我……”冰涼的淚水止不住的流,看著麵前的聶蘭成,淳然忍不住的自責。“我算什麼母親啊!這些年我哪有好好的照顧我的女兒。我……我真不配啊!”
聶蘭成用力的抱住淳然,“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尤然呢?尤然在哪裏?”來晚的石心,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看著麵前哭得死去活來的幾個人,一把揪住聶雲龍的脖領,“說,你對尤然到底怎麼了?”石心的眼神陰毒的看著麵前臉色鐵青的聶雲龍,心中的聲音一遍遍的提醒著他,麵前的這個男人一定害了尤然。
“石心不能激動,要冷靜。”文清連忙過來勸慰,看著頹廢的聶雲龍,手上還有未幹的血跡,一種不安縈繞與他的心頭。
聶雲龍掙脫石心的束縛,跑了出去,他再也無法麵對麵前這個男人,看著他,自己會被強烈的自責所吞噬。聶雲龍滿腦子的內疚,滿腦子的遺憾,滿腦子的恨,逼得他要發瘋,逼得他想馬上離開這令人喘不過氣的魔境。
“雲龍……”聶蘭成看著瘋狂的兒子暴走,自己也追了出去,淳然疲憊的倚在牆壁上慢慢的滑落,癱坐在地上,無力起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憂傷的痛訴著自己的罪行。
“阿姨……”文清慢慢靠前,撫了撫淳然,“尤然沒事吧?”文清在心中描繪著最壞的打算,隻要尤然能保住命就好,其他都無所謂了。
手術室的燈戛然而止,臉色蒼白的尤然被緩緩的退了出來。石心撲過去,依偎在尤然的身邊,顫抖的手一遍遍的撫摸著尤然冰涼的臉頰,“尤然我來了,尤然我來了……”
人傷心到了極點便會沒有眼淚,而此時的尤然就更是欲哭無淚,麵對著麵前的愛人,親人,她該何去何從,她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給她線索。
於是尤然選擇了長眠,這是種自閉的表現,但是它可以讓心靈得到舒緩,尤然心裏明白孩子沒了,其實他壓根就不應該來到這人世間。這都是自己的錯,自己應該為孩子的死去負責,可是誰來為我而負責呢?尤然不想去恨,也不敢去恨。算了,就這麼睡著吧!
“醫生你不是說她沒事嗎?怎麼還是一直昏迷不醒?”文清再也忍不住了,自從尤然做過手術,已經昏迷了近十天,在這麼下去,尤然就相當與判了死刑。
尤然的主治醫師,翻翻尤然的眼皮,量量脈搏,還是搖頭起身,看著焦急的石心和文清,“表象特質一切正常啊!這……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