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胡啾啾忍住了淚意,氣鼓鼓的瞪了眼徐邢,像隻被搶了鬆果的鬆鼠:“憑什麼每次都要我去找你呀?”
“明明是流光將狐芷送走了,最後卻要胡啾啾去找徐邢!然後你現在想以身試險,還想我下輩子繼續找你!”
憑什麼啊。
徐邢頓了一下,溫柔的揉了揉胡啾啾的腦袋,眼底帶著幾分寵溺。
“那你等等,等我下輩子去找你。”
然而徐邢這話更是激怒了胡啾啾,她瞪著眼:“你不是說上界有人關注你,你不會出事嗎?為什麼現在就說下輩子了?”
“徐邢是大騙子!”胡啾啾的眼眶忍不住紅了,卻還倔強的用手背擦眼淚,順便瞪了眼徐邢。
徐邢揉了揉胡啾啾的腦袋:“好,我不會出事,等我渡劫了我們就出去,你想幹嘛我陪你去?”
“你答應陪狐芷去麗江,你都沒帶我去過!”胡啾啾一邊抽噎著一邊控訴。
徐邢沉默了一下,想和胡啾啾解釋,去麗江不是他答應狐芷的,而且流光答應狐芷的。
但,當對上胡啾啾委屈的目光時,徐邢還是道:“好,等這次出去就帶你去麗江好不好,除了麗江,我還可以帶你去很多地方,全世界,哪兒都行,隻要你想去,我都可以陪著你,牽著你的手,帶你去。”
胡啾啾吸了吸鼻子:“好…你要是不回來帶我去,我就天天罵你,我就討厭你。”
“嗯,好。”徐邢神色溫柔。
在小世界這麼安全的地方,想要渡生死劫除了自殺沒有任何辦法。
為了不讓胡啾啾害怕,或者為了讓上界有時間救他,徐邢排除了一係列的血腥行動。
他的目光落在了,屋外幽暗又深邃的深淵中。
胡啾啾握著徐邢的手緊了緊:“要不我們還是等等吧,也許外麵的胡梔他們已經想到了救我們出去的辦法。”
胡啾啾仰著頭期待著看著徐邢,希望他有所動搖,徐邢卻沉默了一下,他也在外麵呆了一段時間,那麼多的資料對小世界卻毫無線索。
唯一的辦法是等雲鯉傷勢好了主動打開小世界放他們出去,可是卻不能保證雲鯉不傷害她們。
最重要的是,雲鯉的傷勢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好,也許一兩年,也許三四年,也許十年…
胡啾啾可以等,徐邢卻在進來的那一刻就等不了。
徐邢笑著捏了捏胡啾啾的臉頰:“乖,別怕,相信我。”
徐邢眸光閃爍了一下,他已經在這個書房留就下了信件,如果他真出了什麼事胡啾啾應該會看到。
希望他的猜測沒有錯,情劫中的生死劫可以自己主動渡劫,更希望上界的確有人關注著他。
不過哪怕他出事了,他重新步入了輪回也沒關係,因為新的輪回開始,情劫也還在。
上界隻要是希望他回去,就會將胡啾啾安全帶出小世界,讓胡啾啾再次幫她渡情劫。
隕落的狐芷都能找回來,被關在小世界的胡啾啾不是輕而易舉嗎?
這些想法徐邢為了避免胡啾啾擔憂暫時都沒有和胡啾啾說,而是通通寫在了信件中。
…
深淵,一眼望不到頭,無垠無際,在胡啾啾驚慌失措的目光下,徐邢躍進了深淵。
但索性徐邢猜測的沒錯,跳下深淵的那一刻,徐邢身側極速墜落,無依無靠的失重感仿佛無形的手將他牢牢抓住,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拍碎在深淵之底。
他不再能掌控他身上的毫厘之地,連手指的彎曲都無法控製,那種感覺,仿佛死亡的降臨,是極致的恐懼 。
他猜錯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年,也可能隻是一瞬。
周圍的空氣猛的頓住了,徐邢在空中停了下來。
依舊是一片黑暗混沌,沒有上下之分,他懸浮在那裏。
一道身影靜靜地站在不遠處。
那是一個男子,一身紅色衣裳,外麵罩著件紅色大氅,身上衣著再無其他雜色。
徐邢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徐邢頓了一下,道:“長鳶?”
長鳶,正是徐邢在夢中看流光記憶見過的人,流光將狐芷托付給了長鳶,這代表長鳶應該是可以信賴的人嗎?
長鳶看著麵前有些浪費的徐邢眉頭輕皺了一下,聽到徐邢喊他的名字時又微微錯愕,隨即滿目驚喜:“流光,你……你記起來了?”
徐邢搖了搖頭,打破了長鳶的幻想:“沒有。”
“那你怎麼認出我的?”長鳶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信。
但對上徐邢陌生的眸子時,他挫敗卻不得不承認,麵前這不是流光,起碼不是曾經那個熟悉的流光。
“我夢到過你。”徐邢對上長鳶的目光,不慌不忙的向長鳶講述起來自己做的那個漫長的夢。
最終,問:“如果我沒猜錯,那就是流光的記憶對吧?”
長鳶頓了一下,看了徐邢一眼,沒有隱瞞,很幹脆的點頭承認:“對,那就是流光的記憶。”
徐邢的眉頭舒展開,輕笑一聲。
長鳶卻皺起了眉頭:“所以你猜測到了你跳入深淵我便會來救你。”
“嗯,猜到了會有人來救,卻不知道是誰。”也許是危機接觸徐邢的語氣輕鬆了許多,而且麵前的長鳶給他的感覺是帶著幾分熟悉的。
“你就肯定會有人來救你,如果沒來怎麼辦?”長鳶看著徐邢問,
徐邢輕笑了一聲:“我不是猜測對了嗎?”
長鳶還想再說什麼時候,徐邢看向長鳶神色卻認真起來了:“反正是我已經山窮水盡了,我又為什麼不賭一把柳暗花明呢?”
徐邢輕笑了一聲:“我們被困在這個地方,不賭一把何年何月才可以出去?”
長鳶啞言,他想和徐邢說這是上界設計好的一道劫難,很快就會結束,到時候他們自然可以出去。
可是上界設計好了一切,卻沒想徐邢會夢到流光的記憶,導致徐邢孤擲一注跳下深淵將他們引了出來。
長鳶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