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兒又問:“為什麼這麼狼狽?”大仇即將得報了,美人,軟玉在懷,孩子,承歡膝下,怎麼會胡子拉碴頭發淩亂滿身的酒味兒煙味兒,衣服是好像在大街上,和流浪漢做鄰居而且把流浪漢的衣服搶了似的,難怪,最近街上光溜……溜著的流浪漢越來越多。
周木晨眼睛裏閃過一絲疼痛:“因為我昨天晚上就要找你了,我以為霍政彥很快就會走。”
所以,周木晨在這兒待了一夜,且還抽煙喝酒?
安曉兒心裏不知道是何滋味,但無論是何滋味,先舉手,擋住脖子上的草莓再說,這是害羞女孩兒下意識的動作……她的害羞意思是說下床以後害羞。
沒想到周木晨卻說:“不用擋了,沒事,我們都一樣。”
哦,那倒也對,他在於清清身上種下的草莓也不少,或者說於清清在他身上草莓也不少,大家都不是不久前,不諳世事,婚前規規矩矩的那個人了,何必遮遮掩掩,假正經假單純。
安曉兒放下手,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周木晨。
然後率先離開樓道。
男人擦眼淚的動作不能看,因為這是男人的自尊。
周木晨出來後,臉上的淚水已經沒了。
周木晨看著安曉兒的頭發和臉道:“在冰箱最底下,有芝麻,你可以煮了,或煮粥一起,或蘸餅,不要用抄,小心臉上長痘”。
安曉兒倒也不藏著掖著:“對不起,我已經把任何你買的東西都扔了。”
“不可能!你不知道那是我買的。”周木晨說完,再提醒:“就是那袋黑色的,你曾經說那是什麼鬼,看起來像牛大便的。”
哦哦哦,原來是那個,確實是沒扔,安曉兒還以為是一堆過期的食物。
周木晨和霍政彥的區別就是一個十分心細,細到安曉兒的頭發尾叉都能看到,一個不那麼心細,卻是把外麵的所有的風雨都替她擋住了。
想起從前的無數早餐,安曉兒心裏五味雜陳唏噓不已,命運啊,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扼住它的咽喉的,一般都是被它扼住咽喉。
這就是偉人和普通人的區別。
以後周木晨的早餐都會給於清清了。
給了就給了,能不能把她父母給放了?
既然周木晨都主動示好了,安曉兒於是相邀:“上去坐坐吧?”反正都已經在樓道了,腿抬起來,跨兩步就到了。
安曉兒以為周木晨會說,上去,或者不上去,沒想到周木晨說出:“曉兒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麼?”
安曉兒受不了他這種情深深的眼神,都這時候了,再玩兒深情下去就沒意思了吧,當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安曉兒回答:“不能”。
安曉兒以為周木晨接下去會說‘為什麼不能?’這個話題,沒想到周木晨的思維又跳回去了,這思維跳上跳下的,也是十分的活躍,跟個猴子似的,安曉兒本身就不是太過聰明,真想給他戴個緊箍咒。
周木晨道:“我不上去了。既然你我心知肚明,已經回不到從前,去你家坐坐,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