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一卻又搖了頭道：“魏左使你在本教算是第一等的人才，可是這一次你卻錯了，我們都錯了。我們的本意是要消滅朱元璋的力量，把大明的皇位奪回來，讓它屬於本應該屬於的明教，可是恰恰相反，正是我們幫了朱無璋的大忙。”
北明教眾人中有的便很是著急，現在山下喊聲震天，教主卻在這裏說著這些廢話做什麼？有些人看著北明教這些年的逐漸衰亡，聽了穆天一的話卻是深有同感。
穆天一又道：“本來以當時明教統一的力量，朱元璋便是不聽明教調度，卻也不敢明著對明教下手。正是我們兩教的分離，削弱了自己的力量，給了朱無璋機會，讓他聯絡了一派打擊一派，從而穩定了大明的江山。隻怕我們今天的行動又是要給這位老對頭一個天大的機緣了。”穆天一講罷眼中滿是憂慮。
魏恒長歎一聲，道：“隻怕是了。大家聽外麵這火器聲，官兵來的恰是好處。”
什麼？官兵？北明教眾人這才明白，現在四峰外攻來的居然是大明的官兵，他們在與誰打，難道是百裏無忌的人嗎？
穆天一向魏恒與熊征問道：“山下可有人攻上來？”
熊征搖了搖頭，魏恒道：“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穆天一苦笑道：“那是百裏無忌念在兩教同出一門的份上，對我們網開一麵了。說起來我們真是對不起人，怪不得老天爺也來與我們做對了。”穆天一轉頭麵對了常年跟隨著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如果今天你們當中有人還能從這裏走出去，就去找份安分的日子過吧，不要再想什麼江山、霸業了，大明氣候已成，不是我們幾個人能動得了的。可惜我也是明白的太晚了，多少生命被我們葬送，實在是不該。”
穆天一又望了熊征與魏恒道：“山上的一切先由魏賢弟主持，熊老弟與我下山去好嗎？”
“下山？”下山去做什麼？熊征一時沒有搞清楚。
穆天一自語道：“也該去見見他了。”
霧雲山下一塊空地處，被無數的火把把這裏照得如同白晝。百裏無忌與穆天一兩個人意外地坐在了一處，他們身邊依舊是攻山的人聲鼎沸，遠處還有猛烈的火炮聲。兩個老人對望著對方，都想從那張蒼老的臉上找出他們童年的影子，最終隻能是相對淒涼地一笑。穆天一拱了手道：“百裏無弟，做哥哥的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明教的弟兄們。”
百裏無忌苦笑道：“現在還是說這些的時候嗎？穆兄準備下一步怎麼安排？”
穆天一搖頭道：“那裏還說得上由我安排，北明上下就全看老弟你怎樣處置了。”
百裏無忌便道：“你們走吧，越快越好。”
穆天一道：“走是要走的，隻是我想請老弟看在我們同出一脈的份上，把這一千多弟兄留下吧，以後他們就是你的手下。算老哥求你了。”
百裏無忌點了點頭，道：“穆兄請放心，過了這次危難，隨他們自己的心大願吧。”兩人都很明白，下了這霧雲山，這些人隻怕也很難走得出昆侖界。
穆天一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是大徹大悟了，可惜也已經太晚了。北明教今天就算結束，如果還有相逢的一天，為兄的謝你老弟一杯清酒如何？”
百裏無忌輕輕點頭。穆天一起身拱手道：“百裏老弟，多多保重！”熊征也是對百裏無忌深施一禮，兩人一起向霧雲山上走去。
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孟飛龍向前急道：“嶽父。。。。。。”
百裏無忌抬手攔住孟飛龍，不讓他把話講下去，自己一直目送了穆天一兩人走遠，直到不見。
穆天一回到山上馬上做了安排，除去在朝廷留了名號的北明首領之外，其它眾人全都留在山上，等待聖教上來接編。可是北明教一千多手下當中 ，卻有著兩百多人說什麼也不留下，一定要與教主和各位首領同生死。穆天一沒有辦法，時間也讓他不能再猶豫，於是一支二百多人的隊伍在沒有任務阻攔的情況下衝下霧雲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霧雲山下的呐喊聲低了下去，漸漸的平息了，可是昆侖山外，四峰之下，炮聲與攻山的呐喊聲依然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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