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起來的時候聽他們說過就等著拿錢贖人。”阿蘭說,“可是咱們家裝修的錢都被衙門給搜刮走了,值錢的東西也都被扣押了。那些工人看到這種情況也不敢再給我們家繼續裝修……”
冬雪明白了,這是眼紅了。也是自己考慮不周到,沒有打點到位,不過沒想到他們這麼心急。
“先吃點東西吧。”采荷端著熱乎乎的三碗麵條出來了,三個人吃了起來。
“你們對衙門都有哪些了解?”冬雪問。
“張縣衙是衙門裏麵最大的縣太爺,他有三個老婆都很年輕漂亮,有一個是紅樓出身的,喜歡買東西。總是打聽誰家有漂亮姑娘……好像想再娶一個。”阿蘭說道。
“說到這,我想起來了,彩蓮說過,縣太爺有幾次跟紅樓媽媽說過想贖身娶她……後來好像因為價格沒談成,就擱置了。”采荷忽然說道。
冬雪點了點頭。
這時候,大觀園的大門忽然開了。一個衣衫破爛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前,端著碗,看樣子是要飯的。
冬雪最討厭那種年年紀輕輕卻不肯出力幹活拿碗要飯的男人了。但眼前這個,冬雪又沒有那種感覺,因為她第一看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藏著某種滄桑的哀傷,那種哀傷似乎很深刻,揮之不去,也許他一定經曆過什麼吧。
“還有麵條麼?”冬雪問采荷。采荷點點頭,把最後的麵條盛了一碗。
采荷見過這個人,似乎總在這附近要飯。
一句話不說,也不感謝,也不支聲,給了就吃,不給也不生氣,倒像是落日的做法。
冬雪讓他坐在旁邊。都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嫌棄。看他二十多歲的樣子,蓬頭垢麵,臉上也不知道塗了什麼東西,估計好久沒洗澡了吧,也沒有換過衣服。但清秀的麵容卻依稀可見,脖子上還有一道很長的傷疤,男子見冬雪看他,就故意遮了遮傷疤。
經過和落日這麼一段時間相處,冬雪還是學到了點東西,那傷疤看樣子是長槍劃過的,那工具是兩軍交戰,戰場上用到的,這要飯的臂膀有力,肌肉感強,應該也會點功夫吧。
冬雪不說話,要飯的也不說話。就這樣一口口的吃麵,吃的到挺慢。
現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冬雪看了他一眼:“你願意留在大遠觀做個看家護院麼?沒有工錢,但管你吃住。”
隻見那要飯的吃完最後一口麵條,然後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冬雪問。
要飯的搖了搖頭。
“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冬雪看他眼神有點木訥,似乎想什麼根本想不起來似的……
要飯的又點了點頭。
“那以後你就叫長纓吧。”冬雪說。
冬雪是想到了槍上紅纓,隨便取的。
要飯的點點頭,從此有了名字:長纓。
“吃飽了麼,要不要再給你做一點?”采荷問。
長纓又點了點頭。采荷去做麵。阿蘭領著長纓去洗澡,順便扔了這身衣服,家裏隨便找個劉老爺兒子以前的衣裳給長纓穿上,想不到剛好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