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四方硝煙(1 / 2)

楚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醒了醒神後,昏迷前的一幕從記憶裏跳出。楚軻猛然抬頭,發現黎江葵正好好地坐在石桌前,筆下的葡萄圖也快畫完了。

楚軻壓抑著憤怒質問江葵。“黎姑娘,你剛才去了哪裏?”

江葵認真細致地為畫麵做最後的潤色,連眼睛也沒抬,淡淡地回答。“大人這是什麼話,我一直在此作畫,從未離開過。”

“睜著眼睛說瞎話。”

“大人懷疑什麼,盡管去稟報將軍好了……”

楚軻瞪了江葵一眼,隨即伸出一指在畫麵上點了點,墨跡大多已經幹透了。“我得承認,你的心思夠縝密。可是,什麼都可以作假,唯獨你的眼睛騙不了人。”

江葵抬起眼凝視著楚軻。她的一對眼圈因剛剛的哭泣變得紅紅的,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

楚軻冷笑。“將軍豈是小小女子便可左右的。說句不中聽的話,將軍不過是對姑娘一時新鮮罷了。在下奉勸姑娘,請好自為之,別耍什麼花樣。”

江葵聽了他的話卻不以為然,隻是淡然一笑。

傍晚,圖雲汕一回到住處,就急著來找江葵。一眾下人迎上前,為他退去長袍。

江葵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衝他笑了笑。“將軍辛苦了!”

“江葵,你在等我用膳嗎?”圖雲汕明知故問,見江葵輕輕地點了點頭,便一臉幸福地令下人傳晚膳。楚軻站在一旁,有些不悅。他耐住性子,想等一會兒與圖雲汕單獨相處時,再將今日的事情稟報。

“江葵,你的眼睛怎麼了?”圖雲汕關切地尋問。見將軍終於注意到問題,楚軻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然而,江葵並不驚慌,隻是略顯羞澀地底下了頭。“幾日不見將軍,我……”話一出口,在一旁的楚軻驚得直瞪眼。

沒想到,圖雲汕一絲也沒有懷疑,還顯出一副既高興又心疼的樣子。“今後,不論多晚我都回來。實再不行,我就把你帶在身邊。”江葵的臉上展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邊采木的事情就快完成了,傅將軍也召集夠了工匠。可能再過幾日,我們就要和他一同到北方。我為你準備了不少冬衣,待會兒你去看看喜歡嗎?”

“好!”

回了房間,江葵打開箱子將一件雪狐毛製成的袍子披在了身上,對著銅鏡照了照,還滿合身的。江葵望著鏡子中,自己還有些紅腫的眼睛。拿出一隻小藥瓶默默地塗抹,不一會紅腫便消失了。江葵並不是沒有辦法,而是有意讓楚軻見識她的手段。這樣一來,楚軻才會對她有所忌憚,少些為難。

淚就算哭幹了,也灌溉不活死了的心。江葵的眼睛雖然恢複了美麗,卻依然沒有神采。

江葵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回來的。心裏空了,身上無力,豆子撒了一路。回來的時候,手中的赤豆已所剩無幾。

江葵認為,那個在赤豆樹下哭等的女子,要比自己幸福多了。至少她可以單純地去愛,單純地去等。反觀自己,被太多事情牽絆,必須親手將所愛之人推開。

北方,離他太過遙遠……

王宮裏,姒嬈急匆匆地走進遲函薑的寢宮。

剛一踏進房門,一眼便看見遲函薑坐在椅前。他身邊簇擁著幾個舞姬,正一杯又一杯地給他喂著酒。

姒嬈腦子一熱,大吼一聲。“滾!”

舞姬們被她這一聲驚得不輕,甚至打翻了酒杯,愣愣地望著她。

姒嬈雙手抱在胸前,怒視著他們重複了一聲。“通通滾出去!”舞姬們這才驚覺,紛紛站起身來,慌忙地整理衣衫,退出房門。

姒嬈走向遲函薑,見他又要去抓酒壺,便搶在他之前一把將酒壺守了過來。“怪不得今日不讓我過來守夜,原來在這逍遙快活啊!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你關在房間裏飲酒,蠟燭把房子都引燃了。”

遲函薑淡淡地說。“這次不是有人陪嗎?”

“那些個舞姬能讓人放心嗎?一旦出事,哇哇亂叫,跑得比什麼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