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梁佑康是怎麼回事。
他家裏兩個孩子,哥哥也是公職,還有妻有子,但是偏偏,他哥哥,把他的同學給睡了。
然後還把人的肚子給弄大了,帶著去打胎的時候,被人拍到了。
最後的可笑之地在於,他們家裏居然對外說是年輕人不懂事,把這帽子扣到了梁佑康頭上。
就梁佑康這個夠脾氣,當然是氣炸了。
我還記得那時候這小子跟我說,一定不會變成一個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定不跟他哥一樣管不住下半身。
但是,現在,我想那時候,還少年一時大話吧。
我冷笑了一聲,把煙盒扔了。
有時候,真該慶幸,我比梁佑康幸福,爸媽為了我,和舅舅斷了關係,外公和那邊或許還有聯係,但也不多。
關係終究是冷了。
但是我那舅舅,和外婆的娘家,早就連到了一起,割是割不開了,而外婆娘家,又都是些走一個路子的人。
於是,家裏就算是斷了一個胳膊,不,或許應該說,我家這點兒產業,才是斷出來的胳膊。
我第一個高三的時候,家裏遇到事兒,這裏頭多少都有那些人的手筆。
我爸,努力工作,變成工作狂,才終於把家裏的生意變成現在這樣,哪怕不靠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勢力也能好好經營的地步。
而這,大半都是我造成的。
所以,不管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誰有錯,都沒有我指責的餘地。
因為,他們,是那麼愛我呀。
回去的時候,爸媽房間的燈還亮著,我走過去,門沒關,我透過門縫看進去。
老媽敷著麵膜煲劇,爸不在。
我於是推門走進去。
“媽?”
老媽正在興頭上,冷不丁被我打斷,嚇得一個機靈,故作凶巴巴的瞪我。
“嚇死我了!”
或許是看我情緒不好,老媽於是也不作怪了。
“怎麼了兒子,來跟媽說說!”
她一邊兒說著一邊拍拍身邊的位置,要讓我坐下。
我一天的鬱悶突然就完全沒有了,還覺得好笑,“你兒子是二十多歲,不是二歲,哄小孩兒呢。”
但我還是走過去,和老媽坐在一塊兒,我看了一眼她看的電視劇。
不是特別熟悉的演員,是個韓劇。
老媽一邊看電視,手指一邊在麵膜上按來按去。
“我聽你爸說,你現在也自己弄事業了,挺好的,我就知道我兒子是最棒的。”
我笑:“你兒子早就自己弄事業了好嗎?”
老媽於是又使出瞪人打法:“我說的不是遊戲!”
看她一天天沉迷遊戲無法自拔的樣子,我還以為老媽隻知道遊戲了呢,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的。
老媽於是跳過這個問題。
“兒子,既然做了,就要好好幹,老媽是你的後盾,要錢啥的,跟老媽說,我去幫忙,我讓讓別人看看,我兒子是最棒的!”
我……這話聽著挺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哪兒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