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素日隻見過棠梨一襲簡單的素衣白袍,臉上也從來不著脂粉,何時見她如何嬌豔脫俗,美麗動人。
此時的棠梨,清新脫俗如出水芙蓉,卻又雙頰緋紅豔若桃李,回眸一笑之間雙眸似勝天上星辰,身上薄薄的紗裙隨風輕輕飄動,飄逸恍若出塵的仙子,一顰一笑之際實在是動人心魂。
棠梨被景沐看的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景沐為何眼神與往日的平淡無波不同,隻是直直的、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卻一句話也不說。
不知過了多久,棠梨覺得大殿裏麵的氣氛很是尷尬,便幹巴巴的冒出一句:“你……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身子可好一些了?”
景沐聽見棠梨問他,如夢方醒,他自知剛剛有些失態,便幹咳一聲,垂下眼簾,裝作看案上的公文,輕聲說道:“你放心,我的傷已無大礙……”
棠梨聽他這麼說還是不放心,便走到景沐的案邊盤腿坐下,一伸手就要掀開景沐的袍子查看。
景沐一把抓住她伸過來的玉手,麵色一沉,低聲道:“這樣徑直的來掀男子的衣裳,你不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嗎?”
棠梨使勁把手抽回來,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隻是看看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那日為你治傷的時候,我也不是沒看過,今天怎麼就又授受不親了?更何況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那日在浮玉山救我一命,前幾日我又在池邊救你一命,這麼算來,你我二人已經兩清了。”
“哦?你救我一命?”景沐忍不住嗤笑一聲說道:“你也好意思說救我一命,就憑你那低微的修為,你還能救的了我?若真算起來,也隻能是半條命,你救我半條命,湛露泉救我半條命,你我依舊不算兩清。”
“半條命?!”棠梨氣的一拍桌子跳了起來,心想這二殿下可真是會算計,一條命還能分成兩半兒救呢?沒想到天帝的二皇子也是這麼錙銖必較、斤斤計較之人,實在是小氣之極,卑鄙之極。
棠梨剛想跳起來,卻不想這洛神錦,薄煙裙如此之繁瑣冗長,讓她實在是行動不便。她不小心踩到裙角,向前跌了過去,而景沐正好就坐在棠梨的麵前,棠梨就這麼直直的倒了下去,好巧不巧正好把景沐壓在了身子下麵。
棠梨跌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腦門磕到了景沐的下巴,她捂著腦袋在慌亂之中抬起頭,隻見一雙顛倒眾生的魅惑之眼款款的望著她,高聳的鼻梁似乎就要碰到她小巧的鼻尖。
棠梨都能感覺到景沐呼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臉頰上,令她脖頸微微發熱。她想陷入了一團美好的夢境一般,被景沐熱情的眼神包圍著。
景沐的氣息仿佛越來越火熱,越來越急促,而她自己也像被傳染了一樣變的呼吸急促,她突然覺得體內氧氣好像已經越來越不夠用了,呼吸困難,喘不過氣,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她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趕快爬起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心髒砰砰砰的跳動著,渾身發燙,燒的她好難受。她有些手腳顫抖,腦子懷念著那日冰冷的湛露泉,仿佛隻有跳到冰涼刺骨的泉水裏才能滅了她心中燃燒的火焰,或者直接找個地縫爬進去躲一躲。
景沐癡癡地望著她嬌豔的臉龐,她的臉紅得就像春日裏盛開的桃花,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含羞帶怯,十分的迷人。他忽然察覺棠梨要退開,忍不住的一把扶住她的後腦,止住了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