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恩點頭,確實如此,線索到這裏雖然斷了,但已經有了追查的方向,以他的身份和資源,要追查下去不算太難,而且對方很可能是與風雨樓有關的人,按這個條件追查保準沒錯。
項星宇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還想不想聽接下來的故事?”
還有故事?
趙承恩一愣,對方這是說上癮了?他有沒有意識到今夜是一場死戰,而不是皇帝與國公的茶話會?
事實上,在聽到對方是蠻族世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了。
可項星宇聽起來似乎話裏有話,他最終還是選擇耐心的聽下去,“你講便是。”
“你一定很疑惑吧?從我繼位之後,所有做的一切都像是瘋子,以殺止殺,好人得殺,惡人也不放過,哪怕我是聖族之人,也很難做到這步田地。”
確實如此,項星宇的行為舉動十分奇怪,如果他的所作所為隻是單純為了針對天樞,他活不到今天,他身為金國世子,用借口斬殺朝中的主戰派自然理所應當,可身為求和派的楊家也被他用影衛滅了滿門,甚至好幾次對蠻族的大勝征戰都是由他發起的,這才是天樞對他一直忍而不發的理由,拋去那些血腥手段不談,項星宇本質上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皇帝,一心紮在朝政上,從不沉溺內宮美色,也不浪費國庫糧餉,至今沒有子嗣,兢兢業業,勵精圖治,比起那些碌碌無為的先代皇帝更是出眾。
“剪除你的黨羽,是為了削弱天樞對雲國的控製力,而派兵攻打關外遊牧民族,則是為了消耗雙方的有生力量,同時借由混入軍隊的影衛順手鏟除了當年知曉這件事的人……包括我的親生父親。”
弑父一事,在他口中顯得那麼輕鬆寫意,項星宇看似麵色沉靜,實際上他心中的仇恨怒火早已燃起,是任何事都無法熄滅的。
“與你們不同,你們是正義的衛道者,而我隻是仇恨的產物,是處在聖族和人族之間的邊緣人,哪邊我都不想讓他們好過,所有始作俑者都該死,隻有你們這些控製局麵的幕後人全部死絕,世界才能恢複到正軌。”
“光憑這些手段,可做不到你說的這些。”趙承恩說道,不過是折斷一些羽翼罷了,在旁人看來似乎是元氣大傷,對於天樞整體來說不過是皮外傷,隻要頂尖力量沒有折損,一切都是小事,而對於蠻族來說就更不算什麼了,如果不發動戰爭來減少人口,那片貧瘠的草原便會被無數張嘴給吃空。
“那當然,到目前為止,一切隻是鋪墊,所有的殺戮都會成為美好新世界的奠基。”
項星宇仰天大笑,一個空了的小瓷瓶從袖中滾落地麵,“哈哈,時間拖延的也差不多了,來吧,我的死敵,與我決一死戰吧,讓你看看中原人瞧不起的蠻族世子,到底有著怎樣真正力量!”
隨著話音落下,詭異陰冷的花紋沿著他的麵龐攀上,他的額頭生出雙角,皮膚開始變得暗沉,雙目猩紅,鼻孔裏噴出肉眼可見的白霧。
趙承恩不再猶豫,槍尾一甩,手中長槍如銀龍咆哮,帶著惡風刺向項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