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武腳下不停,循著聲音的方向一直往樹林深處小跑過去。
時辰看了背後一樣,仍然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走過的來路和光線都被吞噬了,忍不住脊背發寒,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話說……你們大師姐是什麼樣的人啊?”時辰邊跑邊問。
“大師姐?”齊元武疑惑地看了一眼,像是在猜他為什麼會問這個,隨後恍然:“你不可能是師姐的對手,別以為你會劍氣就算厲害了,像你們這個年紀才領悟劍氣的——”
他語氣一卡,突然想到自己連一點內力化作劍氣的跡象都沒有,這個年紀就領悟劍氣好像真的很厲害……
時辰仰著脖子等他下麵的話。
“呃,確實很厲害!不過跟我們大師姐還差不少,跟大師兄比也差挺多,別看他們年輕,但他們真的很厲害。這兩人可是早在十三歲那年就領悟劍氣了,方才十八就學會了齊家所有劍術,並融彙貫融,與宗師不過是一線之隔!”粗眉毛講到這裏,板結的臉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看來他所說別非吹噓,換其他人來說也是一樣的。
但這個不是時辰想問的啊……
“不是,我是想問大師姐是什麼樣?”
“就你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呢?”齊元武瞥了時辰一眼,轉而思索道,“怎麼說呢?大師姐非常漂亮,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長長的頭發,皮膚很白,身段窈窕……這聽著與一般女子也沒什麼區別嘛。”隨後他忽然一拍手道,“對了,她的眼睛很亮,具體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反正就是布靈布靈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
“對咯!”時辰也跟著一拍手,還不等齊元武對他這個激動表情起疑,前麵突然出現了異狀,前麵出現了一條岔路,左右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樣的,分辨不出什麼,後麵的路一如既往的隱沒在黑暗中,視線往裏探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用多說,問題已經很明顯了,該往哪走?
時辰並沒有急於做出選擇,而是蹲下來沿著附近的低矮灌木叢細細翻找起來:“先不急,看看有沒有線索,布下這片林子的前輩不可能讓我們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吧?”可不是嗎,電視劇裏都是這樣的,埋下寶藏的人先派一個村的人給你指路,然後又留寶藏圖又留線索的,都巴不得自己的墳跟存折在死後全給人扒了。
“帶你過來果然沒錯!”齊元武讚了一句,也開始低頭在附近找了起來,他所能聽到的劍鳴到這裏就停止了,可這周圍根本沒有劍。
不多時便聽到時辰喊了一句“找到了”,齊元武急急忙忙湊過來,發現兩條岔道中間的一塊土地上有些模糊的痕跡,時辰小心地拿劍柄刮去了上麵那層浮土,露出了底層的岩層,岩層上有一個字。
那是一個鐵鉤銀畫、劍意盎然的字——
死!
這字不是用什麼筆寫成的,就是用劍在這裏刻出來的,一筆一劃都透露出凜冽到極致的殺意,透過這個字仿佛能看見那個單手執劍的殺神穿越時空投來的視線。多看一眼都覺得那柄看不見的劍已經抵在脖子上了,頓時冷汗直冒,一動不敢動。
兩人皆是一哆嗦,對視了一眼,有種猴急著打開冰箱想吃點東西解饞然後發現裏麵是一坨屎的感覺,這還不如不找呢……
“粗兄……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啊?”時辰的聲音有些哆嗦,“我看不如我們先出去,跟那五個人回來了再一起進來怎麼樣……”
齊元武也不淡定了,這個字給他帶來的印象很深刻,不過比時辰稍好一些,他隻是覺得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裏透露出的殺意簡直驚為天人,經曆了無數歲月的磨礪也毫不減色,難以想象是什麼人刻在這裏的。
理論上對劍意的理解越深刻,此時距離那個刻下“死”字的人就越近,齊元武還好些,時辰現在這會兒就感覺跟那個殺神玩貼麵舞,同時能感覺到對方噴薄而出的熱氣和鋒利兵器上透過的一縷寒意……這難道就是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