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設下的封印確實堅硬異常,根本分不清是什麼材質,看上去不普通的長劍落在上麵隻能留下一道白印,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痕跡了。
時辰並沒有得到阿城的任何提示,隻是按照大腦中設想好的軌跡催動自己的手臂不斷揮劍,砍在同一個點上。剛開始還有些偏差,劍刃還會落在距離十厘米內的區域,然而在幾十劍之後,他出劍的誤差越來越少,像是機械般精準地不斷斬在先前確認的那個點上,原來留下的那道白印越來越深,漸漸變成淺淺的溝壑。
要換做平時的時辰,這會兒肯定是擺出一副囂張的樣子開始吹牛了,可他現在卻半點表情沒有,每一絲能提起的力氣都用在揮劍上,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也無力去思考其他東西。他的眼中心中唯有一劍,如同從高處滾落的岩石再也無法停止,隻能將雷霆般的攻勢盡數傾瀉在那道劍痕上,勢必要斬斷一切!
阿城背著手站在後方,看著時辰雖不華麗但技術含量十足的表演,臉上非但沒有讚揚的表情,反而是一臉凝重。他緊緊盯著時辰出劍的軌跡,嘴裏輕聲念著:“落字訣、挑字訣、回字訣……明明才覺醒不久,怎麼會這麼快?”
時辰出劍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再快也不過如此了,不過他的劍術很顯然在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在攀升,從一個初學者變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劍客。
手中的劍不再是一把帶柄的武器,而是他手臂的延伸,這也就是所謂的如臂指使
他本以為時辰會在訓練中相形見絀,由笨拙慢慢變得熟練,但是很顯然,他的計劃在一開始就失控了。從揮出第一劍開始,時辰就已經進入了一種類似於禪定的領悟狀態,那些他從未見過的劍術直接從腦海裏湧現出來,本來就是單線程的腦子現在被排滿了進程,無閑顧及其他。
他對自己布下的封印頗有自信,即便時辰爆種了也不過砍下一個指節深度的痕跡,對於直徑超過一米的大樹來說就跟撓癢癢差不多,根本沒到需要擔心的地步。
他擔心的是時辰的身體,一味的變強沒有意義,如果不能承受這份力量帶來的沉重,反而會使孱弱的身體麵臨崩潰,這也是他封印時辰精神力的緣由所在。
可現在未知的蘇醒已經開始了,現在打斷時辰的訓練顯然沒有意義。
阿城在他身後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同時心中思考著未來會如何。無法預測的東西才是最難令人防備的,他畢竟不是曾經那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存在了,現在的他不過是介於劍靈和半神之間的一個魂魄,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靜靜地在原地等待,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