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大的吧,大的讀書不行,以後應該也沒什麼出息。
那個下著雨的夜晚,時辰躲在被子裏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從那天開始他隻會笑,難過地笑,委屈地笑,憂傷地笑,越想哭反而笑得笑得越大聲。
姑媽家對時辰真的算是挺好了,時辰並不是討厭他們才不願意改口,隻是他心底一直有個打不開的結,從那天過後他再也沒法喊出爸爸媽媽這個詞了。
“誒呀你老煩孩子幹什麼呢,這點破事有什麼好提的。早飯做了沒?”客廳裏傳來姑父的聲音,他在市政府辦公室做了個閑職,一點也不忙,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在客廳看會兒報紙再去上班。
“這就做這就做,催什麼催。”姑媽不耐煩的轉身出了房間,還把房門也帶上了。
時辰這才鬆了一口氣,仔細打量了一下身邊的這把刀。這應該是一把唐刀,刀譚是橢圓形的,刀身狹長,如美人細腰,刃長大概有七十厘米,,單麵開刃,刀背略厚,刃區占了刀身一半左右,看起來比較適合劈砍。刀柄約有二十厘米,以脫水古檀製成,上麵纂刻著兩個娟秀的小字:秋水。
他試著舉起刀劈砍,沒想到這把長刀出乎意料的重,比少年宮裏學劍時用過的鐵劍重的多,約莫有十幾斤重,不知道用什麼材料煉成的。揮刀一兩次手臂就酸痛不已,顯然沒有昨天晚上的那個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將這把刀舞起來的。揮舞的過程中不小心砍到了床頭板,實木製成的木板無聲地被切入七八分,眼見再加一分力就穿透了,時辰趕忙收起刀,在床頭板上貼了一張海報遮掩刀痕。
這麼鋒利的刀卻沒有刀鞘,放著也挺危險的,他想了想,從衣櫃裏拿出小時候用的毛毯,小心地將秋水裹了起來,放在書櫃的上層,用書擋了起來,這才放下心。從小他就愛把違禁物放那,偷偷買的小說、漫畫,還有暗藏的私房錢,姑媽打掃房間並不會動他的書桌與書架,怕他找到理由說書找不到了不去上課……
做完這一切時辰才鬆了一口氣,穿好衣服褲子,拎起書包走出房間。出來的時候姑媽已經做好早飯了,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碗湯麵,不過聞起來很不錯。昨天夢裏發生了這麼多事,早已饑腸轆轆,一見冒著熱氣的麵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伸手就要去拿筷子,結果被姑媽一巴掌打掉了。
姑媽一邊收著筷子一邊說:“你吃什麼吃,這是給你姑父吃的。都快八點了還吃,這個拿著路上吃,再不走就遲到了。”說著遞過來一個白麵饅頭。
“哦哦哦那我走了。”時辰叼著饅頭就往外衝。
在小區門口碰到了優哉遊哉的二胖。二胖原名叫魏東西,是個胖子,跟時辰同歲。綽號叫二胖並不是因為他是朋友圈子裏第二胖的,而是因為他從小就胖,脾氣又爆,說敢說他是最胖的他就揍誰……你要問他誰是大胖,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他家裏有錢,人又能打,從小到大都是孩子王,沒人敢惹他,也不敢跟他玩。隻有時辰啥也不管,天天跟他湊一塊兒,被惹毛了就揍他,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就是好兄弟……二胖這綽號還是時辰給他起的,從小到大魏東西隻服時辰一個人,時辰說東他絕不往西。
魏東西從幼兒園開始就跟時辰一起玩,後來每次都讓他爸動用關係把兩個人分到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是最最鐵的鐵哥們,非常講義氣。十歲那年聽說時辰搬家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慫恿他老爹也搬到了跟姑媽同一個小區的隔壁棟,時辰打開房間的窗戶經常能看到二胖翹著腿在房間裏看漫畫。兩個人平時連撒尿都是勾肩搭背一起去的,也隻有他知道時辰的原名和他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