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見過,那種隻在半夜才營業的老店,那種隻停留在街角的陰暗角落,不為人所知曉的一個古老的小店。那種隻看一眼就會忘記的老店。你可能上一秒見到過,可是下一秒就無法想起它的具體位置。
我現在所經營的就是這樣一家老店,它隻在晚上開店,它的名字叫黃泉食堂。
我叫古慈,是這間店的現任老板,黃泉食堂從成立至今少說有幾百年的曆史,它古老破舊,與現代化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它不拘一格,它不沉溺世俗。
從我記事起,就跟著爺爺在這個食堂裏麵混,見證了這條街從蕭條變得越來越繁華,而我們家的這個店,卻始終如一……一直都是這麼冷清。
本姑娘今年19歲,從去年開始,爺爺就不再管店裏的事情了,他把畢生會的技能都以填鴨的方式強行的灌輸給了我,在我成年的那天,理所當然的繼承了這家破店,然後我爺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古家的黃泉食堂有很多規矩:晚上8點以後開門迎客,吃飯時不得喧嘩,在古家食堂吃飯的代價不一定是錢財,可以是你身上的物件,或者是我需要的一樣東西,可預訂但不送餐。
當然後麵這句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因為店裏連廚師帶服務員就我一人,從這上麵的規矩你可能已經看出來了,我把家規當兒戲了,隨便刪減,看老板心情。
爺爺說,這個店隻能修繕不能拆除。其實我也知道這店不能拆,因為在廚房的後麵還有古家的祠堂,裏麵供奉著古家曆代的先祖,也就是曾經接手過這家店的我的祖先們。
淩晨天未亮,我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也是今天唯一的一個客人,現在已經是三點多了,再過一會天就要亮了,隻要天一亮,我就可以關門回去睡覺了。
我有些困了,斜躺在大廳角落的貴妃椅上,迷迷糊糊的算賬。
感覺我好像已經睡了一覺了,朦朦朧朧的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走進來了。
這女人來的是悄無聲息,白色的衣衫無風自動,飄飄忽忽的站在我麵前,把我嚇的一個激靈,連忙坐了起來。
女鬼!
沒錯,你沒看錯,我說的是女鬼。
那長長的白衣下麵空蕩蕩的,不是女鬼還能是啥。
淚流!這就是我不喜歡我們家店的一個經營方式,除了伺候人,還得伺候鬼大爺。
“天要亮了,不迎客了!”看了看天色,馬上雞鳴破曉,做啥都來不及了。
“我……隻想吃一碗紅燒肉,求求你。”一個幽幽的聲音傳入,那是個清冷的聲音,語氣中帶著懇求與希翼。
我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因為這聲音一出便伴隨著一股冷颼颼的陰氣,吹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頓時困意全無。
這可真是提神醒腦啊。
“哎呀媽呀,你說你要吃為啥不早來,現在肯定是晚了,要不你明天晚上再來?”我說話的功夫,對麵的女鬼已經抬起頭來,這是一個一臉青白,黑長直發披肩的女人,啊不對,是女鬼。
我扶著廚房外那扇年紀比我還要大好幾輪的木門,無力的看著她。
“我想吃一碗紅燒肉!”她抬起雙手把披散的頭發撩了起來,露出慘白的臉。
哎喲!這更嚇人,我的小心髒喲。
其實你可能說我太不近人情了,也可以說我太沒經驗了。
對!
我就是沒經驗,我後悔的直想撞牆,嗚嗚嗚!
我特麼要是知道這件事情這麼嚴重,我死活也得給她做一碗,後來我爺爺送我倆字:彪啊!
我,我,我……哎!
女鬼被我送出去了,其實她要是再磨嘰一會,我說不定就給她做了,可是我拒絕兩次以後她就飄走了。看來這個女鬼很知道事不過三的道理。
關上了店門我去了後院祠堂,恭恭敬敬的給祖先上了三炷香,我家的祠堂在我記事起就已經存在了,他們究竟在那神龕上呆了多少年我不知道,總之我麵前的香灰爐是一個一看就是有年頭的老古董。
咳咳!
要是祖先知道我這個不肖子孫曾經想要賣了它,估計他們會被我氣活過來吧。
猶記得……那是七歲那年,我看上了隔壁王二傻手裏的遙控飛機,好說歹說給我摸了一下,我就問啊:二傻啊,誰給你買的啊!
二傻說:我爺爺啊!
我又問:你爺爺這麼有錢啊!
二傻說:爺爺賣了個痰盂古董,就有錢了啊。
事就是這麼一個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我想買遙控飛機我沒錢,隔壁的二傻子說賣古董可以賺錢,我就找了個古董商來鑒別我家古董,那古董商說我家的香爐值錢,夠我買一火車的遙控飛機的,我高興啊,我興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