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到底是訂了那件全包的。
拖尾超級的大, 穿起來很累,但看起來雍容華貴。
用林深處的話來說,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別搞那些新式的東西, 傳統一定要有,美德一定得在。
於是, 喻藍星和董乘浪的婚禮就得是那種可以想見的傳統套路型。
傳統到了都有些古板。
主持人和新郎官對詞的時候, 小心翼翼地問:“咱們這個婚禮上要不要搞一搞氣氛?”
董乘浪咧著嘴笑了半天, 才講:“不搞了。”
主持人還想再勸。
董乘浪抬手打斷了他:“不來, 玩的過了,我嶽父會打斷我的腿。”
開玩笑的,底下坐著一堆年過半百的老頭兒老太太, 玩的太刺激的話, 老嶽父肯定是要發飆的。
“一輩子就這一次。”
“可我結婚是為我和我老婆結的, 又不是為了搞氣氛。”
主持人語塞,心裏想著,這什麼人家啊,這年頭, 還有結婚不搞一搞氣氛的。
大家都這麼玩,什麼褲腿滾蛋啊, 什麼豬八戒背媳婦啊。
總之,開心嘛!
但雇主非不要, 他也沒辦法。
轉頭又小聲吐槽:“一場婚禮辦的跟升旗儀式一樣。”
董乘浪的耳尖, 聽到了, 可一點都沒氣,咧著嘴又嗬嗬樂了半晌。
升旗儀式讓他很有畫麵感。
他開始期待明天的婚禮了。
最後一個單身夜,注定會是不眠夜。
陳嘉懿請了一個星期的婚假,出現在董乘浪的麵前時,董乘浪笑罵:“老子結婚,你請個屁的婚假啊!”
陳嘉懿紅了眼眶,嗷嗷叫:“老子來搶親的。”
“搶誰啊?”這個才是重點,董乘浪瞪大了眼睛。
陳嘉懿噎了一下,“滾蛋,老子肯定不搶你。”
“搶我媳婦跟你玩命!”董乘浪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使勁勒住道:“你能夠回來,我特別高興。”
陳嘉懿被勒的直翻眼睛:“……”
這場婚禮挺特殊的,不關不搞氣氛,伴郎和伴娘都沒有。
李秋萍早就想著找兩個花童,可董乘浪一直不要。
倒是婚禮這天的一大早,董乘浪突發奇想地說:“要什麼花童啊,就二春和毛!”
李秋萍道:“那倆都多大了?”
“多好,看著跟保鏢似的。”
林景星對於自己要做花童這個使命,隻花了一分鍾就接受了。
陳嘉懿卻接受不了,他日夜兼程地趕回來,可不是來當超大齡花童的。
他大喊大叫:“我是來當伴郎的。”
“屁,就花童,愛當不當。”
陳嘉懿氣的像頭牛,不當這話唄,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這人,就這點不好,不會拒絕人。
於是黑色的燕尾服穿上,小領結打上,誰尼瑪出的餿主意,還給他和林景星套上了紗織的小粉裙,如同要跳天鵝舞似的。
因為林深處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會一腳踹了董乘浪出門,所以接親的環節直接給取消了,兩家人整整齊齊地出現在酒店。
喻藍星在貴賓房裏等婚禮的開始。
董乘浪在外麵轉了幾圈,都沒好意思進去。
沒有其他人阻攔,就是丈母娘在裏麵呢!
喻小藍端詳著女兒年輕美麗的臉龐,記憶倒轉到十幾年前。
“媽媽,也是在這裏舉行的婚禮。”
“我知道。”喻藍星低垂著頭說。
她媽的婚禮她參加過,小的時候,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孩子,因為看見了媽媽最美麗的樣子。
“媽媽希望你嫁的幸福如意。”
“我知道。”
喻藍星不是故意不抬頭,而是怕自己會想哭。
在這一刻之前,她還想不通為什麼她嫁的這麼近,她的父母還是不開心。
確切地說,並不是不開心,而是女兒長大成人的高興與失落。
這大約是世界上最複雜的一種感情。
喻小藍便不再說什麼了,摸一摸女兒的小臉,任由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麵。
“做父親的疼愛女兒,總想任由你做菟絲花,永遠依仗著他。”喻小藍看了看窗外,低語著:“可他知道的他的女兒會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星。”
這些話,林深處雖然沒有說。
但喻小藍就是知道,現在她平靜地說給女兒聽。
喻藍星點了點頭,又說了那三個字“我知道。”
外間開始催促了。
“新娘子,典禮要開始了。”
“好的。”喻小藍答應了一聲,推了下女兒。
喻藍星還在她肩頭上依偎著。
喻小藍笑笑地說:“好了,比人賓客們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