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狹窄的傾斜街道上,一個衣著破爛的青年睜開眼從地上爬起來,向四周張望了一圈,似乎是一場大夢之後的初醒,神情由恍惚變為氣憤同時也夾雜著好奇。
他渾身酸痛四肢無力,手肘、膝蓋和額頭處傳來清晰的擦傷和撞擊的痛感。
中午的太陽很強烈,刺眼的陽光照在柏油馬路和路兩旁房屋中粉刷成白色的牆上,四處折射著慘淡淒冷的白光,照得他眯起眼睛。
街道上這一道那一塊,塗抹著灰綠色或者紅的發黑的漿液,有的還未幹枯,散發出粘稠的惡臭,有的則已經變成了固體,顏色之駁雜和其散布之混亂,令人想起來前前世某些所謂的大師的藝術。
麵前長長的街道上停著十幾輛報廢毀棄的汽車,大部分都燒光了,隻剩下一座座黑黝黝的車架,還有周圍一大片一大片的焦黑痕跡,與白色的牆麵形成鮮明的對比。
街道上和臨街的住房裏近乎空無一人,目力所及處似乎有那麼幾個人形黑點在移動,行跡和舉止十分詭異。
他感到十分好奇,住房和街道的風格是他從未見到過的。
這是否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扶著額頭,從剛醒來時,太陽穴和後腦勺三個地方就傳來一陣陣的阻塞感,似乎是海馬區的地方有些膨脹的感覺,像是兩個龐然大物在腦中捏麵團一樣不斷地糅合、壓縮、拉扯……
這具身體和他的記憶開始無縫融合,他首先知道了一些事情,嗯,小夥子人長得倒是挺帥嘛……
突然,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升騰而起,這是作為一個獵物最基本的生存本能!
有什麼東西?!
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連忙回頭望去——三百米外的十字路口處那是數百隻嘶嘶嗷嗷吼吼嘶叫著、衝他狂奔而來的……“喪屍”!
男子大驚失色,愣了一秒鍾後開始奪命狂奔。
“我操操操——救命啊啊啊——!”
男孩的嘴發出了某種奇怪的他從未聽聞過的語言,身體強行拽著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的靈魂。
…………
我叫葉蕭,原名肖驍,海藍星星龍國人氏,合眾國加裏夫州伯克瑞大學留學生。
有關這具身體的記憶正瘋狂地與我之前的記憶融合,但是我現在沒有什麼強烈的不適感,沒過幾分鍾我就接受了所有的信息。
對,我現在的情況就是人們茶餘飯後喜聞樂見津津樂道的魂穿,而且像大多數同行們一樣,我穿越到了一個開局生存模式為地獄級別的人身上,正麵臨著最高等級的生命威脅。
本來我大概已經屍口逃生,但是萬分該死的是,在我魂穿的時候,這具身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後我就昏迷了,再醒來時這群喪屍又追上了我。
如果我找不到擺脫方式,過不了幾分鍾,我就會因為力竭而被這群鬼東西追上,然後要麼幸運一點被病毒轉化成它們的同類,要麼被它們直接撕咬吃掉。
於是我隻能拚命地跑,拚命地跑,拚命地跑……
“砰——砰砰砰——!”
前方突然射過來數發子彈,與我擦肩而過!!!
我頓時一喜,難道有人來救我了?
但是又似乎有一種直覺,覺得這槍響並不是好事。
大腦在一秒鍾內急速閃過對來者的思考,隨即我又陷入迷惑。
從這家夥的人際關係上和末世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上來說——並不應該有人會對一個看起來馬上就要死掉的陌生人伸出援手。
我回頭望去,身後的喪屍群氣焰更加囂張,似乎並沒有幾個喪屍倒下,也沒有喪屍被槍聲吸引走,它們要生吞活剝了我的態度反而更加堅定。
我有點懵,槍法這麼差?
我朝著前方槍聲來源處望去,隻看到一點點閃光,一閃即逝。
隔壁街道上似乎是有車子開著離開了,於是我更加迷惑。
突然間,記憶融合完畢,全身的神經開始正常反饋身體的各項機能——剛才融合時痛覺神經幾乎處於麻木狀態——肌肉的酸痛感上升了一個等級,腹中的饑餓感也大大增強了……
最主要的是,從我的右大腿上傳來酸痛直接變成了被撕裂的劇痛!
我向下看去,大腿上已經一片殷紅。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