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婦來到冉彪身邊,對他說道:”冉彪,有人來看你了。”
冉彪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起頭來,他看著站在麵前的冉芷蘭,約有一刻鍾才道:“這不是蘭妹崽嗎,好多年沒見了,你在外學藝回來,就住在臥龍潭,也不來看看叔叔。”
冉彪的婆娘道:“你認為你是什麼人物呀,人家可是大小姐的身份。”
冉彪道:“大小姐怎麼哪,她就是苗王,那也得叫我叔叔呀,快給蘭妹崽煮油茶。”
冉芷蘭道:“叔叔還是這麼個直性子。”
冉彪道:“直有屁用,你不也一樣嘛,和你爹總是合不來。”
冉芷蘭道:“他呀,如果不改惡從善,永遠都和我和不來。”
冉彪歎了口氣,道:“別提了,現在呀,更是不可收拾了,還弄個什麼天鷹教的鄯麗華到這裏,我看哪,我們冉家將大禍臨頭了。”
冉芷蘭悄聲問冉彪道:“叔,你知道有個飛天貓關在何處?”
冉彪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沒有別的人偷聽,才悄聲說道:“這事呀,歸叔管,怎麼,你想殺他呀?”
冉芷蘭道:“是救他。”
冉彪道:“救他做什麼,他又不是你的朋友。”
冉芷蘭道:“救他等於救我們冉家,他是江湖正道人物,你想,有他囚在黑虎莊,那些江湖人士豈肯放過冉家。”
冉彪道:“說得也是,叔叔也覺得呀,我們做事也不能太絕,常言道,做事留一線,下回好見麵,這樣吧,今晚三更,你在湖邊竹林等我,我用船把你送到湖心島,然後你見機行事。”
冉彪留冉芷蘭在他家吃晚飯,冉芷蘭說時間早,要去別處走走,於是就吃了一碗油茶,領了惠兒和另一個仆婦便又到了父母的住處,冉文虎本想和女兒談一下心,相互溝通一下父女的感情,冉芷蘭說遊玩得累了,要去歇息,冉文虎無奈,也隻好依了她。
晚飯後,冉芷蘭說要和父親下幾盤棋,冉文虎倒是巴不得,因為在下棋中可與女兒進行溝通,於是叫人搬出了他多年珍藏的黃龍玉棋子和棋盤,在書房中擺下,除了服侍冉芷蘭的惠兒也別無他人在書房。
冉文虎雖然為人處事不行,但他的棋藝卻是湘西一絕,他未成名時,就是以棋藝在街市上討生活,冉芷蘭的棋藝也得冉文虎的真傳。
已經到了第四局,都是冉芷蘭贏,冉芷蘭清楚,那是她父親故意輸給她的,她心裏明白,父親這樣做有兩種可能,一,是想用輸棋來緩和一下父女關係,二,是他別有用心,或許讓她再贏一兩局時她就走不出黑虎莊,冉文虎一定會將她捉了軟禁起來,所以,得想出脫身之計。
冉芷蘭借故出門方便,便出了書房,她在書房回廊上看到,書房四周暗藏了許多人手,她更肯定了她的猜測,於是她假裝去了茅廁,然後返回,但是,她已做好了手腳,苗家女子善於施毒放蠱,冉芷蘭也不例外,她已將一種致人昏迷的藥粉暗藏於自己的長指甲中,到了書房,依然與父親對棋,但她在下棋時已經輕輕的將藥粉彈入了父親的鼻孔,她施的是一種慢性藥粉,一定得到了半夜方才發作。
時至午夜,冉芷蘭叫惠兒去櫥房叫了夜霄,其實是在掩人耳目。
夜半時分,冉文虎有些疲乏了,他對冉芷蘭說自己想躺在椅上歇息一會,然後再吃夜霄,冉芷蘭叫惠兒弄來躺椅,讓冉文虎躺下,他這一躺就躺到了天亮。
冉芷蘭在書房中等到了三更,領了惠兒,出了書房,她交待在書房外值夜的人,說父親累了要在書房中休息,她自己要回母親那邊去,值夜的人也沒多問。
按照約定,冉芷蘭到了與冉彪早前約好的地方,冉彪帶了她上船然後向湖心島劃去,到了湖心島,冉彪叫人取了地牢的鑰匙,就要去開地牢的門,可這管鑰匙的人沒有見過冉芷蘭,他是受冉文虎所托,如有生人混進湖心島,必要當心,不肯將鑰匙交出來。
冉彪喝斥道:“大小姐來此,你競敢如此無禮。”
管鑰匙的人道;“我隻認鑰匙和做好自己的職責。我不管是大公子或是大小姐,一律行不通。”
冉彪伸手欲給他兩耳光,被冉芷蘭止住,她從懷裏掏出一錠十兩重的紋銀,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錢給你拿回去家用。”
那人看了一眼冉芷蘭,看了一眼銀子,終是受不了誘惑,伸出手去,冉芷蘭手法迅捷,順勢扣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捏,一股強大的氣流順著那人手腕直通全身,他痛麻不已,片刻便昏了過去。
冉彪拿起鑰匙,叫冉芷蘭守在地牢外麵,自己去了地牢。
飛天貓柳嘯天在地牢之中,他最初兩天還在左打主意右打主意想出去,但知道這是湖底地牢時,他的心便冷了,便不再有任何動靜了,整天除了一日三餐便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