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忍回到房間裏,整個人疲憊地躺在床上。從昨天下午知道了命依和血咒的事情,一直到現在,明明才一天的時間,為什麼她卻會覺得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身上,仿佛還殘留著他之前所觸摸的那份感覺,隻要一閉上眼睛,在餐廳包廂裏的那一幕幕,就會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和他的身體是如何的貼近,他手指的碰觸,他的吻……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卻突然平靜了下來,君陌非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也沒有打電話給她,就好像是真的像她之前所提的那樣,把結婚的事情緩一緩,給她時間靜一靜。
董小忍把精力都放在了WM合作案的設計圖上,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讓紛亂的腦子平靜下來。
隻是當停下工作的時候,她卻又會想到君陌非。
董小忍自然不知道,君陌非派來暗中保護她的人,會把她每天的行程,都教給君陌非。
這會兒君陌非看著手機上手下發來的照片,是董小忍正在和她的同事們一起吃著午餐的照片,雖然隻是遠遠的拍攝,雖然她的視線,並沒有看向鏡頭,但是他的目光,卻是近乎貪婪地看著那一張張的照片,就像是要把她的身影,她模糊的表情,全都印刻在眼中似的。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手機的屏幕,撫摸著照片中她的身影,“小忍,我該怎麼來回答你呢,才會讓你再一次地回到我身邊?”
她想要緩一緩,她想要靜一靜,那麼他都給她,隻求她可以依然在他的身邊,不要討厭他。
一個黑色的絨布盒子打開在他的麵前,盒子中,是一枚璀璨的鑽戒。那是他們之前一起所挑選的鑽石,所選擇的款式,在製作完成後,她卻並沒有和他一起去取,甚至連試戴都不曾試戴過。
慢慢的把戒指拿了起來,他的指腹細細地摩擦著那冰冷的鑽石,當他和她一起選定這枚戒指的時候,又何曾想過如今這戒指會這樣冷冰冰的落在自己的手中。
君陌非看著戒指看得出神,就連君容祈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都不知道。
君容祈隻看到自己的小叔一臉落寂地拿著一枚鑽石戒指,垂眸瞧著,而小叔的眉宇間,還有著一種濃重的憂色。
君容祈楞了一下,他有多久沒有瞧見小叔這種神情了呢?
在他的記憶中,似乎隻有幾次而已吧,即使是一直不曾找到命依,但是小叔卻始終看得淡然。
曾經在他還不曾找到笑笑的時候,問過小叔,“小叔,如果一直找不到命依,那麼是不是隻有等死?”
小叔淡淡一笑,“小祈,這個世界上,誰又沒有一死呢?就把尋找命依當成是上天給自己的一種考驗,如果找到了,那麼至少自己會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小叔沒有愛過人嗎?”那時候的他好奇地問道,“像我,我就愛爸媽,愛爺爺,也愛小叔。”
想想,當時自己也不過隻有8、9歲吧,還幼稚得很,君容祈覺得如果換成是現在的自己,這種話肯定就說不出口了。
“小祈,我也愛君家的每一個人,可是這種愛,和找到命依後的愛,是不一樣的。會愛到入了魔,愛到不能失去,愛到如果對方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自己也會活不下去,那樣或許也不錯吧,至少生命中,會有了真正的追求。”
於是,他知道了,小叔對於命依,是期待的。
後來,有一次,他聽母親說,小叔在滿月的時候,疼痛的差點就要拿碎玻璃割了手腕,於是後來,滿月的夜晚,小叔的房間裏沒有放任何的玻璃製品。
君家血咒的疼痛,是一年比一年更加的厲害,小叔的年齡大他那麼多,所承受的痛楚自然也比他厲害得多。
他跑去找小叔,好怕小叔會活不下去。
當他找到小叔的時候,小叔的手腕處裹著白色的紗布,小叔輕垂著眼簾,也如同現在這樣,一臉的落寂,眉宇間帶著濃重的憂色。
“小叔,你不會死吧!”他慌張地問道。
小叔這才抬起頭,對著他微微一笑,“放心,小叔現在還不會死,小叔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命依,怎麼會舍得死呢。所以小祈,忍受住這種疼痛,才會找到命依的希望。隻有活著,才會有希望!”
小叔手腕上被割到的破皮的傷口很快就好了,甚至沒有留下什麼疤痕,而小叔那種落寂的神情,他也越來越少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