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起身,阿溫已然飛身到院門前,一把拉開門栓打開院門,張開雙臂叫道:“七七?”
門外立著的是一對璧人。一樣白袍的童子小手緊緊牽著負手而立的一位清雅青年。
“七七!”阿溫對著長大了很多的渭岑怕怕手掌又打開,想要像幾年前那樣抱抱他。
“舅舅!”七七黑寶石似的眼珠一轉,縱身撲到阿溫的身上:“你長得真好看啊,都有七七一半漂亮了……”
薑暖立時一頭黑線,抬頭望天:我滴那個媽呀!遺傳的力量真是太強大了……
隨即不等她抬著的頭放下,身上已是一重,讓她不由自主地伸臂抱住了主動投懷送抱的七七:“兒子!”一句話出口,才止住的眼淚便又落了下來。
“娘親啊……”七七側頭倚在薑暖的肩上很輕很輕的蹭著她的臉頰:“娘親,你想不想七七……七七好想你啊……”
薑暖說不出話來,隻用手臂緊緊的抱著懷中那個柔軟的小身子,無比的愧疚……在渭國縱有滔天的富貴,縱有畢月卿用心的護著寵著,小小的七七終是太早地離開了她這個當娘的懷抱。
她舍不得啊……
“七七,讓舅舅抱。”眼睛已然紅了的阿溫走過來,伸臂想要把掛在薑暖身上的小家夥接過去。
“已經抱過舅舅了。”七七把頭枕在薑暖的肩上,雙手環著她的脖子不肯鬆手。
“你娘親身子不便,舅舅抱是一樣的。”阿溫好脾氣地繼續對著七七拍手,示意他過來。
“月卿,快進來!你看我……”騰出一隻手臂擦眼淚的薑暖抬頭看到門口含笑而立的畢月卿,連忙招呼。
“爹爹,你站著不要動,七七來領著你。”聽見薑暖的話語,七七馬上就從她身上滑了下來,幾步跑到門口,伸手牽起畢月卿的手掌:“院門口隻有一道不高的木門檻,爹爹抬腳邁過去就好了。”
“嗯。”畢月卿點頭,聽著七七的指揮,邁步進了院子。
幾年了,離開這裏幾年,這個院子的擺設是刻在他心中的,依舊清晰。便是七七不說,他又怎麼會忘記呢?
“暖暖。”他對著薑暖站立的方向輕聲喚道。
“月卿,帶孩子累不累?”薑暖走近他,淚眼模糊地端詳著他如玉的麵容,“你還是老樣子。”
畢月卿抿唇一笑,搖著頭說道:“七七很乖巧,我父親和陛下他們都喜歡得緊。便是我也要和他們搶兒子的。”
“月卿哥哥。”盡管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見,阿溫還是斂衣規規矩矩地給畢月卿行禮:“方才見到七七便忘形了,薑溫實在是失禮!”
“不講這些。”畢月卿擺手,笑得恬淡:“都是自家人。”
“說得對。”薑暖又伸袖子把眼淚抹去,然後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朝著石桌走去:“這莊子外麵被他留的影衛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你們怎麼進來的?”
一手被七七牽著,一手被暖暖牽著,畢月卿竟覺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真恨不得立時就死去!
這是他做夢都想的畫麵啊,沒想到此刻居然讓他圓了夢。
不自覺的反手握住薑暖的手腕,他張了張嘴,竟忘了她問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