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不動,死命的用頭頂著他:“你進過皇宮麼,見過宮裏的女人麼?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好人都能逼瘋……”
“我隻想要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啊,怎麼就這麼難……”
“暖暖,他不是白衣百姓,對他來說,你要的平平安安真是太難太難了,也許隻有坐在那個位置上,才能仍你真正平安吧。”
“可以後呢?我要和一大堆女人去分享他嗎?一想到這些我就想吐啊!”薑暖說著一把推開畢月卿,蹣跚著走到牆邊,一手扶著牆,一手捏著自己的喉嚨,幹嘔起來。
畢月卿痛苦的別過頭去,然後摸索這進了屋子,摸到桌邊倒了杯涼茶出來。
“漱漱口,不要咽下去。”他把茶杯送到薑暖的手邊:“讓我給你號號脈?”
“不用。”薑暖接過茶杯來漱漱口,吐掉。
“看來是瞞不住了,我是有孕了。”她苦笑著說道。
站在院子外麵的楊玉環聽到後吃驚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她喃喃自語:“姑娘啊,你怎麼不說呢?我若是知道你懷了身子,說什麼也是不會讓你再受一點累啊……”
一條手帕伸到楊玉環的麵前:“你哭什麼,這不是好事麼?”白黎不解的說道。
“好什麼?”楊玉環喊了一聲又趕緊捂住了嘴:“姑娘還沒有和王爺成親呢,現在王爺又成了皇帝,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盯著要往宮裏送女兒呢,而咱們還在一路往南走,這不是離王爺越來越遠嗎?姑娘大著肚子可怎麼進宮?不是會讓人戳一輩子脊梁骨嗎?”
她小聲的連珠炮似的一通追問都是白黎不曾想過的。他性子直,幾乎不會拐彎,腦子裏隻知道聽從主子的安排,別的基本不會多想。
現在被楊玉環這麼一問,他隻是頓了頓,然後就說到:“別人說什麼就說嘛,隻要主子喜歡薑姑娘就是了,幹嘛要想那麼多?”
“你!”楊玉環覺得自己和他說話多了能早死幾年,於是一把推開他拿著帕子手,“你離我遠點,我看見你就頭疼!”
白黎想了想,沒有走遠而是走近了楊玉環,並伸手摸到她的額頭上:“你頭疼一定是病了,和我理你遠近沒有關係。”
楊玉環立時目瞪口呆。活了二十三歲,她忽然驚悚地發現,她竟然被一個男人摸了腦袋!
“暖暖,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如我們不要再走吧了?”院子裏,畢月卿說出了最不想說的一句話。
他心細如發,早就發現了薑暖的異處,比如近日他就察覺她總是在早晨幹嘔,而且聞不得馬匹的味道。隻要在馬車裏坐一會,就會昏昏欲睡……
他學過醫,這些症狀代表了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
“走。為什麼不走?”薑暖站直了身子。
“對啊,姑娘,咱們還是趕緊回帝都吧!”楊玉環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白黎,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要是再過幾個月,怕是藏不了啊。”
“不回帝都。”薑暖一口就回絕了這個建議,不容商量:“我們繼續往南走。”
“往南走,實在沒有地方去了,我們就去渭國,月卿,你歡不歡迎我去你府上做客呢?”薑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暖暖要是肯去,我自然是歡迎的。”畢月卿擔心地看著她。
“那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們接著走。”薑暖揮了揮手,做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然後她的手臂就被畢月卿捉住了:“暖暖,你的氣息不穩,讓我號一下脈……”說著,他不容薑暖推卻,把手指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嗯,沒什麼大事。”過了好一會兒,畢月卿才鬆開她的手腕,“以後上車下車動作都輕些,你這樣子,哪裏像是要當娘的人呢。”
“當娘?”自從那日借著給馬匹買藥偷偷地到藥鋪裏去診了脈,薑暖一直隱瞞著自己有孕的事情。
她並沒有像楊玉環想的那麼多,隻是一直沒有把自己和一個母親的身份聯係起來。
直到現在,從畢月卿的口中說出這個字來,她才真真正正的麵對了這個問題:她有寶寶了,她要當娘親了!
“嗯,我會好好的。”薑暖點了點頭,聲音輕柔地說道。
休息了一夜,幾乎是沒人能夠睡好,各懷心事。第二天,幾輛馬車繼續朝著南方駛去。
隻是仿佛從那一刻起,薑暖肚子裏的寶寶似乎突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開始用盡方法展示起自己的存在感來。
薑暖吐得已經恨不得連膽汁都噴出來了,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人也委頓了很多。
幸而有畢月卿一直守在身邊,用了不少方法,總算是沒讓她把肚子裏的孩子也給吐出去。
阿溫也乖巧的守在姐姐的身邊,不停的給那個不安分的小東西說著好話:“寶寶你要乖啊,不要再折磨我阿姊了,你看看她現在吐得……我們所有的人都吃不下去飯啊。你真是太惡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