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命苦啊!”薑暖忽然哀嚎一聲,坐到了桌子邊上,再也沒有心情關心衣裙的顏色的問題了。因為她此刻想到了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這妖精的父親是個神經病,他的母親又是個十足的瘋子,那他……
“嗯?怎麼好好的又這個樣子了?”岑相思很小心地觀察著薑暖的臉色,心道:不是在我府裏給關久了,讓暖暖情緒不穩了吧。
很早就用過了晚膳,岑相思的馬車靜悄悄的駛出了王府。
車上隻有他和薑暖兩個人。
盡管出門的時候薑暖問了阿溫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出去走走,和巧心巧言放煙花玩的正開心的小東西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王爺不去我才去呢……”
“阿溫都被你慣得沒了樣子了。”離開王府老遠了,岑相思還在小氣的嘀咕著。
好不容易出來放風的薑暖對於岑相思的抱怨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他與阿溫的積怨已深,她才懶得管呢,“怎麼瞅著一直往東走呢,都快出城了吧?”挑著窗上的簾子,薑暖伸著腦袋一直往外看著:“咱們這會兒出去怕是進不了城了。”
帝都的城門晚上關閉早晨開啟,都是固定的時間。
“那就在城外住上一夜,明早進城就是了。”岑相思也湊到了窗口,與薑暖一起往外張望。
下了雪的夜晚夜色並不濃。因這雪色的關係明明是夜晚的時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天蒙蒙亮的清晨。不斷有爆竹聲在耳邊響起,空氣中是淡淡的硫磺的味道,灰色的夜空裏東一朵西一朵的焰火發出短暫而豔麗的光芒後迅速的熄滅,接著又是新的焰火升起,燃放……
“終於覺得有些像過年了。”薑暖把頭倚在岑相思的肩上,兩個人靜靜的依偎著,透過不大的車窗仰望著外麵的那一方天空,看著不時升起炸開的花火,隻覺得分外的寧靜。
“畢月烏要回去了。”岑相思喃喃說道。
“回渭國?”雖然知道作為太子的畢月烏早晚會回去,可這個時候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薑暖還是吃驚不小。
“嗯。”岑相思點了點頭。
“這麼遠……渭國與大梁離得這麼遙遠。來回一次都要幾個月時間。以後你們再見麵可是難了。”薑暖感慨著。古代不比現代的交通工具那麼發達,很多人的一次分離便是永別。再見亦是遙遙而無期……
畢月烏要回去了,薑暖心裏忽然想到了竇崖。才做了新郎官不久的他知道這個消息嗎?
馬車停了下來,外麵的馭夫似乎是在和看城門的兵士們說著什麼。
“我們下去吧。”岑相思起身撩了車簾縱身跳了下去,然後轉身把薑暖也抱了下來。仔細的為她整理好鬥篷的風帽將她的小臉遮了個嚴實後,岑相思牽著她的手在眾人的注視中朝著城門走去:“馬車就候在這裏吧。”他對著馭夫吩咐道。
過節,大多的人都會留在家中與親人一起團聚,進出城的人比平時少了很多。所以城外的道路大多還被積雪掩埋著,馬車行走起來十分不便。
“是,”馭夫躬身應了,趕著馬車往旁邊的館驛走去。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雪,他得先把馬匹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