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秀兒把手裏的點心包好雙手遞給了窗外的客人,看著石榴收了銀子才接著說道:“你看那邊站著的白衣公子,不就是這兩天都來買甜點心的那位麼?”
“呀!小公子也在啊,方才我隻看見了咱東家呢。你看咱小公子生的那模樣,大了真是不得了的!”石榴絮叨了幾句不搭邊的話後才又往秀兒身邊靠了靠:“就是那個公子了,我一看他的白衣就知道是他。早晨他還向我打聽咱東家的住處呢,我就含含糊糊的說是住在尚武莊,別的沒多說。”
“啥!”秀兒的聲音立時提高了些:“這還叫沒多說?尚武莊就那麼幾戶人家,隻要到了莊子上,閉著眼都能找到了!”
“我……我沒想那麼多。”石榴被秀兒一通搶白,馬上就明白過來:“不會給咱東家找事兒吧?”
“說不好。”秀兒年歲雖然比石榴小一點,為人處事卻是比她要穩重的多,因此這邊的甜點心薑暖就是交給她照看的,“以後再說話的時候多過過腦子吧,別一高興啥都說,惹了禍事都不知道呢。”
石榴這丫頭憨憨地,幹活實在人也實在,知道秀兒說話是為了自己好,連忙鄭重的點頭:“等過幾天東家過來的時候,我得把這個事兒和她說說。”
把嶽卿送到了同福客棧的門口,薑暖把手裏的一大包點心放到他的手中:“這個是甜點心裏目前所有的口味的點心,我一樣包了幾塊,都嚐嚐。”
“這麼多!”嶽卿用一隻手在紙包上摩挲著,停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我這幾日都在那裏買點心的。”
“還打聽過我吧?”薑暖靠近他,仰著頭觀察著他臉上的變化。
果然,從來都是一派平和麵色無波的嶽卿如玉般的臉上紅了起來,“咳咳!”他用手掩在唇邊尷尬的咳了兩聲,繼而問道:“怎麼知道的?”
“剛才我蹲在街角哭泣的時候,嶽公子突然出現我就覺得奇怪了,那絕不是偶遇。我平日並不經常出門,除非盯著我的人才能夠掌握我的去向呢。還有啊,我家阿溫那麼大張旗鼓地在你麵前吹噓我的甜點心,你聽了都是淡淡笑了,並未吃驚,這說明什麼?說明你都知道了我就是甜點心的東家啊。”薑暖還是仰著頭看著他,想看出他臉上的些微變化。
嶽卿知道薑暖靠得自己很近,他隻要稍稍將頭垂下一些就能感覺到她細細的呼吸。
於是他真的將頭俯了下來,幾乎是與薑暖臉對著臉說話了:“我,看不見你。”他垂在身側的右手似是稍稍的動了動並沒有抬起:“我想知道你的樣子。”
嗬氣如蘭,嶽卿說話時噴出的氣息就打在薑暖的臉上,這下薑暖的臉紅了。她雖然口中時常大大咧咧地說一些不著調的話,但是真與男人這麼近的挨著,她也是極不習慣的。
所以薑暖很快的往後挪動了一下身子,清了清嗓子後說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個普通的人,對我也沒有惡意就夠了。”然後她抬頭瞅了瞅同福客棧的匾額:“你也不住這裏吧?”
“薑姑娘為何這麼說?”嶽卿的臉色一點都不紅了,又是一派恬淡的樣子,被人揭穿後依舊沒有一點驚慌,倒是饒有興味地和薑暖閑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