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的府裏會有那個滿腦子都是怪念頭的女子身影走動出入,他就覺得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甚至一夜沒有合眼也不覺得有什麼。
沒有像平常下朝回府後就到筆生花閣去休息,岑相思揮手止了隨從侍衛的跟隨,一個人輕手輕腳地進了香杳小築,看見正房簷下那幾個礙眼的窟窿他才想到一會定要暖暖自己取個喜歡的名字重做了匾掛上。
“阿姊,簡夫子是不收學生的。我在效賢書院做學生的時候,那裏的先生想去向簡夫子求教,夫子都是不理的。”阿溫軟糯的聲音讓岑相思停住了腳步。暖暖是要給阿溫請先生麼?簡夫子?岑相思在腦子裏隻想到了一個姓簡的夫子,正月十五的時候給自己府裏的跑馬燈出題的當代大儒簡玉了。
“切!別提效賢書院了,一提那個倒黴的地方阿姊就有氣!要不是在哪裏遇到了姓謝的一家,咱們還不會折騰到尚武莊去呢!”薑暖氣哼哼地說道。
外麵偷聽的某人腦袋一大!好像,那莊事也是和自己有幹係的……
“阿姊打聽過好久了。京城裏最有名的先生就是簡玉簡先生了。很多人都說他的學問好。阿姊沒有見過他別的本事,單是跑馬燈上的那一道題,就比一般的隻會咬文嚼字的文人高出了不知多少。所以阿溫要拜師,就要拜這個有真本事的老師,各種學問都要學。阿姊可不希望你學成了滿口之乎者也的迂腐小老頭兒……”
門外的岑相思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可簡夫子家都是院門反鎖連外客都不見的,我們怎麼去拜師啊?”阿溫也想拜個厲害的老師,可這個夫子平日連麵都是不露的,就是接近都難,更別說別的了。
這下岑相思樂了,他洋洋自得的就想推門而入了。簡玉確實脾氣古怪不好相與,可他平生是個酒癡,對酒的癡迷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隻要拿出幾壇府裏深藏的桃花釀,還怕他不收阿溫這個學生嗎?
“阿溫,你脖子上麵難道長得是個甜瓜麼?”薑暖不以為然地說道。
岑相思把伸出去想要推門的手又收了回來,他也想知道她能說出什麼好主意來。
“阿姊告訴你哦,求人呢,一定要投其所好,你要抓住對方的喜歡以及弱點去解決問題,基本都會成功的。你說他一個文人最喜歡什麼?”
“好的文章?”阿溫試著接口。
“沒錯。而且這個簡夫子還是個酒癡,他啊,很喜歡妖精府裏的桃花釀呢!”
外麵的岑相思聽得是滿頭的黑線!原來,她在背後都是這麼叫我的?
“桃花釀我們家的宅子裏也埋了兩壇,還是正月十五的時候我從他手裏贏得呢!”
岑相思開始磨牙,不用看他也能猜到此時那個女人臉上的表情應該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呢。
“你看,酒咱有了,這事兒是不是就成功了一半了?阿姊再教你一篇好文,你自己寫了交給簡夫子,我保證他會求著你做他的學生的!”
“真的?”阿溫的聲音都明亮起來。
“阿姊何時騙過你?”
“那,阿姊你快說,我現在就寫!”屋子裏傳出來紙張鋪開的聲音。
“別急,別急,讓我好好想想啊。你不知道啊,阿姊肚子裏的好文章太多了,如今它們都成了好基友,攪成一家了,我要好好想想用哪篇呢……”薑暖腦子裏的古文和古詩確實是記住了不少,不過因為長期不用,早就被她記得缺胳膊少腿兒的成了殘廢了。
“好了,就這篇!”屋裏的薑暖一拍桌子把門外的某人給嚇了一跳。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這是好文章麼?岑相思沒聽出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薑暖繼續朗朗地念道。
岑相思的眼睛徒然一亮,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若談到‘義’,這文章就顯得高潔了!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我勒個去也!阿溫啊,阿姊告訴你啊,好死不如賴活著,真遇到生死抉擇的時候,你可千萬記著要先保小命要緊!”
岑相思聽得好懸沒噴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