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聽她接的那麼順嘴岑相思不禁氣結,他在府裏府外都是被人尊重慣了的,哪有人敢像薑暖這樣與他麵對麵的頂嘴的?因此他頓時氣得又‘哼’了一聲,可才一‘哼’完連他自己都有些想笑,唯恐薑暖再‘哼哼’兩聲出來,所以他強忍著板住了臉說道:“不是怕你到了品香樓吃虧麼?那為何這位青山大俠不隨著你一起進去呢,反倒是自己留到了外麵,讓你自己去冒險?”
“那是因為我讓他留在外麵的,而且我和他說……”薑暖聽到岑相思的質問立時開口接了去,誰會才說了兩句她便住了口,目色有些迷茫的看了岑相思幾眼,側著頭獨自思考起來,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頭的事。
“你和他說了什麼?”岑相思是看見薑暖推著青山又走回騾車的,也看見她背身的時候衝著青山急急地說了一句話,當時他隻是看著她推在青山背上的手感到刺眼,所以對這個細節他是記憶頗深的。
“阿暖和我說:若是聽到裏麵消息不好,我被品香樓的那些人纏上,你要趕緊到逍遙王府去搬救兵,讓王爺來救救場。”青山頭依舊衝著外,替薑暖把話回了過去。
說這些話的時候青山的心是痛的。他沒有見過逍遙王岑相思,甚至連關於他的市井傳言也沒有聽說過。早晨薑暖在危急的時候想到的最後能依仗的人現在就坐在馬車上,樣貌絕美,身份高貴,而且作為男人,青山能過敏銳地感覺到這個王爺對阿暖是存有好感的。他心裏有些沮喪。阿暖叮囑的那些話他也不想說。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馬車裏是片刻的安靜。
畢月烏皺起了眉頭,不置可否的問道:“薑小姐,你怎麼會想到要去求王爺呢?難道不怕他不在府中來不及出手,讓你身遭不測?”
搖了搖頭,薑暖在自己的沉思中清醒過來,像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似的把岑相思好一通打量,直到把他看得耳朵都紅了才輕聲說道:“我在品香樓不會遭遇不測的。不管怎麼說我與竇氏的少主也算有幾分薄麵,那裏的趙掌櫃是不會看著他手下的人傷害我的。我之所以留了後手讓青山在最後去找王爺當救兵,是怕自己的手段惹怒了那幾個人,而後被他們糾纏不肯放手,那樣才是我無法處理的,拉拉扯扯怎麼說都是我這樣的女子吃虧。隻有王爺這樣身份的人才能威懾住那樣的潑皮,以後才能絕了他們的騷擾。”
然後她把頭轉向畢月烏接著說道:“當時已經到了品香樓的門口,我在路上都在考慮要如何滅掉那個廚子的囂張氣焰,直到最後才記起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情急之下不容細想,我在帝都也不認識幾個人,所以把王爺也當了朋友說了出去。誠然,這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王爺拿不拿我薑暖做朋友我還真沒想過。”說道這裏薑暖的眼睛又清澈了起來,剛才在說道岑相思的時候她確實沒有想通,怎麼自己就脫口而出讓青山去找他呢?如今這番話真是她給自己找出的解釋:情急之下,有病亂投醫,我認識的人中隻有逍遙王最有權勢,那麼救兵自然就會選擇他了……
這麼多天來岑相思一直覺得自己過得不舒心,這個不舒心自他見到他母妃後達到了一個頂點,讓他煩躁得後悔與畢月烏出去亂逛。他與母妃之間的感情是外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所以長到二十歲,六歲前父皇活著的時候他是努力的追逐著母親的溫柔與愛護,而之後就變成了逃避,他用盡了一切方法逃避與母親見麵,而前幾天那一次不可避免的見麵他的情緒又不穩定起來。所以他想著茬的發泄,甚至於用盤子砍了畢月烏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