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謝理先是低低地罵了一聲才耐著性子繼續講道:“自古君心難測,那薑姓父子一世都被欺著壓著但到死也沒給定過什麼罪名,個中緣由哪裏是我們這些人能夠猜的到的。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這點見識你這婦人都沒有麼?”
“眼看著阿貞的孩子們已經長大,我這個做舅舅的一直怕得罪人而明哲保身地躲在一邊從未幫過他們一分一毫。放到外人口中也隻能說我性子涼薄不通世故。如今你這蠢貨聽了別人的蠱惑竟是不知死活地慫恿聰兒惹是生非,你這個當娘的就沒有想過萬一那薑溫再下手重些,他還能有命在麼!”
“王爺行事與先帝爺如同出一轍,他們都是在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旁人躲還躲不及,也隻有你這樣的無知婦人才會一頭撞進人家的局裏。你若能記得我的話半分,哭哭啼啼地裝作做不成事的無用模樣,我們何至於如此被動!”
“今日堂前,你又沉不住氣先被薑暖那個小姑娘算計了一道,弄得隻有我親自到堂上去硬著頭皮完成王爺的吩咐……這是什麼?是我這個從來沒有幫過孩子一把的親舅舅在昧了良心地去謀人家的家產!隻這一事,以後我在翰林院便再難抬頭……這都是你這蠢婦惹回來的事端!”
‘謝夫人’終於聽明白了一些,她想了片刻才不解的問道:“我看薑暖那賤蹄子是得罪了人家王爺了,你說,到底是為了何事呢,竟讓王爺如此生氣?”
謝理仰頭望了望夜空的點點繁星暗笑自己方才那些話全都是放屁了!這被男色迷了心神的蠢婦到現在也沒明白:人家王爺和薑暖之間的恩怨和你有關係麼?你幹嘛要愚蠢到去蹚渾水?
“明日開始,你不得離開家一步。今日之事更不得與任何人透露半個字。我會去效賢書院給聰兒多請一些時日的休假,你便在家裏好好照顧聰兒吧,如果你敢違背這命令的一絲一毫,別怪我謝理四十歲休妻!”他懶得再與這女人解釋什麼,隻冷冷地丟下這句,轉身就走,留下沒了魂似的‘謝夫人’呆立在原地如木雕一般。
==名門閨秀田家女。第一卷==
不對勁啊不對勁!從京主簿衙門回到家中的這一路薑暖的腦子就沒有閑著,確實是有哪裏不對勁了……
要說來這古代也沒幾天啊,除了前段日子被轟走的馬氏夫婦沒覺得自己還得罪過什麼人呢。
在腦子裏把認識的想的起來的人都細細地過了一遍,薑暖又都一個個地排除掉了。她覺得自己確實沒做出過那些十惡不赦欺男霸女的缺德事兒,讓人這麼恨自己的。恨不得把才能吃上幾頓飽飯的姐弟倆再推進水深火熱流離失所中,這得多大仇?
“這有的沒的先放放。”她拍拍自己的腦門,站在黑咕隆咚的院子裏眼睛幽幽地冒著藍光:“阿溫,我們現在就開始收拾,明天把屋裏搬不走的東西都賣掉,全部換成銀子。哪怕是隻賣一文錢也不能便宜了‘瀉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