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快看啊,我想要那盞燈籠!”阿溫的語氣是急切的,如同見了寶貝唯恐被旁人搶去似的。
不過他今天晚上已經‘熱切’過好幾回了,薑暖早已見怪不怪,依舊仰著頭左晃右晃地活動著,“下雪了?”麵上微微一涼,一粒冰渣似的雪花融化了,她用手將臉上的水漬輕輕擦去,口中輕聲說道:“這裏的雪可真多。”
低首回眸間,眼神不經意地順著阿溫小手指著的方向望去,薑暖的心毫無征兆的狂跳了一下,那感覺就像有人用鐵錘敲擊在自己胸口一般。
這世上有一個很奇妙的詞語叫做‘緣分’。
這世上還有一個更奇妙的詞語叫做‘命運’。
此刻,被那隻孤零零地掛在街道盡頭門樓下的做工精致的走馬燈所吸引的薑暖哪裏能想到就是因為阿溫的這一指,緣分天成,她的命運已然與另一個人糾纏到了一起,甩都甩不掉了!
被這一場突來的細雪擾了興致的遊人,開始紛紛散去。寬敞的街道逐漸顯得順暢起來。
慢慢走到那盞燈籠下,薑暖側著頭細細地欣賞著。宮燈樣式的走馬燈即便是站的這麼近也看不出任何製作方麵的粗糙。五個畫麵慢悠悠地旋轉著,暈黃朦朧的光線四周飛舞著點點蒲公英似的雪花,攏在皚皚的夜色中是如此的靜怡。薑暖一麵一麵的仔細的看著上麵描畫的景致。四麵為畫,畫的是一潭碧水幾支蘆葦的春夏秋冬,而剩下的一麵上則題了幾句話。
“是不是很好看?”阿溫一直在看阿姊的表情,要是阿姊麵帶笑意,那就說明這東西基本沒跑了。但如果阿姊抬腿就走,那一定是燈籠上寫的題目她不會做……可如今阿姊這一副呆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呢?他有點看糊塗了,但還是對著她說道:“我想要這個走馬燈!走了幾條街,就看見這麼一個。”
“這孩子還挺識貨!”守在燈籠下麵一個頗顯氣度的文人模樣的中年男人搭了腔,袍袖一揮,變戲法似的用手掌托出一隻小酒壇,目色貪婪,那眼神如同色狼見了美女財迷見了元寶一般無二!
“這是我家王爺給出的彩頭,五年的桃花釀!”不出意外的,在圍觀的十幾個人發出一陣驚呼後,他咬著牙說道:“看來大夥也是知道逍遙王府的桃花釀是酒中聖品價值千金了,隻要能答出這燈籠上的題目,就可以把酒拿走了……”
“切……我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呢……”一聽不是真金白銀,薑暖頓時失了興致,連看題目都懶得了。“還王府呢,把燈籠掛在這麼騷包的地方,頗有些曲高和寡的意味,給的彩頭也不過如此。”說完她低頭對阿溫說道:“咱回吧,他家的彩頭是那壇子酒,不給這燈籠呢。”
“哦。”雖然萬分不舍,阿溫還是把自己的小手遞到阿姊手中,隨著她轉了身子準備回家。
“聽姑娘的意思竟似對這燈上的題目頗不以為然,就連我府裏的這壇桃花釀也不入姑娘的眼?”
緋靡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如同有魔力一般把薑暖的身子釘在地上,如果聲音有顏色,那她一定會說這好聽的男聲是暮春的粉紅色,要多浪漫就多浪漫。
一隻素白的玉手將掛在門樓下的那盞燈籠拿了下來,在阿溫麵前晃了晃,“小鬼,隻要你旁邊的這個女人答出了題目,這燈籠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