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年關才去把自己做好了的羅漢肚送到品香樓,薑暖是經過了一番考慮的。這也多虧了那本《大梁要術》讓她對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有了一些粗粗地了解。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屠戶們都會封刀過節,直到過了正月初五破五以後才會陸陸續續地操起營生,這中間便是有了生意也斷不會做,唯恐觸了黴頭沾了血光之災。
而她就是鑽了這麼一個空子,再加上自己也在飯店裏做過幫廚,自然知道一個酒樓在別人都開始休息的時候就是他們最最繁忙的開始,這個時間去推銷成品是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如今看見品香樓的少主竇崖帶著夥計候在自己門口薑暖就知道這宗生意十有八九是成了!
打發跟來的夥計隨著薑暖進去把她做好的滿滿三籃子成品點了數都收了回來,竇崖沒有還價就付了銀子。
當沉甸甸的三隻銀元寶被她捧在手裏的時候,薑暖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有了錢的感覺真好,看著天都顯得比平時藍了,而站在自己身前的竇崖在薑暖的眼裏也如鑲了金邊一般的金貴,這可是名符其實地財神爺啊!
對上薑暖望向自己的狗腿眼神,竇崖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這神情咋看咋像自己那無比財迷的老娘啊!
世人大多不知,其實竇家龐大的產業的經營權是牢牢地掌握在竇夫人手中的。外人隻知道她兒子與相公是老少東家,實則真正的掌舵人確是她這個不怎麼拋頭露麵的婦人!
竇夫人為人一直低調謹慎,在外麵更是給足了自己男人的麵子,但夫妻過日子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把自己關進房間門窗緊閉了從內鎖好,誰也不見。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床上數銀子!銀子越堆越高,而她心中的煩躁委屈也會越來越少,等把那堆得小山似的銀子再一錠一錠地收回箱子的時候,她便會啥事沒有發生過一般,麵色平靜的開了門,繼續自己算計別人的日子……而竇崖他爹就會莫名其妙地倒黴幾天。
如今笑的咋看咋虛偽的薑暖就讓竇崖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估計他爹見到她娘笑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了……算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緊回品香樓和趙掌櫃聊聊詩詞吧。
竇崖來的快走的利索,隻說回去還有要事,便匆匆與薑暖道了別上了馬車趕回了品香樓。
要不是知道年底酒樓生意比平時會火爆很多,薑暖幾乎產生了竇公子是在逃跑的錯覺了。不過抬頭望著湛藍湛藍的天空她用後腦勺思索了一下就否定了自己的直覺,人家又沒欠自己錢,見了自己幹嘛要跑?
走了三個人,偌大的院子又恢複了最初的安靜。鎖好院門,薑暖環視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院落被二位嬸子打掃的幹幹淨淨,地上連根草棍也看不見。
“又剩我和阿溫相依為命了……還不錯了,總比過去都是我自己一個人過年好得多……”她歎了一口氣,自我安慰道。
因著前段時間忙東忙西,薑暖一直是硬撐著趕在年關前這個有利時機忙碌不已,這忽然一停下來她才覺得體力有些透支!手臂酸痛不說,連睡覺的時候因為惦記著家裏存的這些東西的銷路而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