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走出去很遠了,薑暖還能模糊地看見那三個人一直望向自己的身影,心裏暖暖的。人啊,就是這樣,原本是不熟悉的幾個人,這才相處了幾天啊,就如家人一般的親近了!貴在交心……
“走吧,我們去趟品香樓。”把阿溫鬥篷的帽子往前拽了拽,薑暖唇角揚了起來。小家夥這段日子在自己精心的照顧下正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如今早沒了初見時頭大身子輕的模樣,粉團似的麵容,配上那雙濃密的睫毛下紫葡萄一樣水靈的大眼睛,真比那畫上的娃娃還要漂亮幾分!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多瞅上幾眼的。
品香樓是外城最大的酒樓,遠不是那些一般的館子可以比的。生意一直火爆,所以並不做早點的小生意,因此薑暖帶著阿溫過去的時候,它還未開門迎客。
敲了門,報了名字,不一刻趙掌櫃就滿臉帶笑地從後麵迎了出來,口中連聲說道:“薑姑娘來的正好,我家少主人今日也要來巡店呢,您不妨多坐片刻。”說到此處,他四下望了望,看著身邊沒有外人才低聲說道:“從那日得了逍遙王爺的請柬,我家少主張口閉口都是詩詞歌賦,小人實在是怕了!”
自從知道了薑暖姐弟的身份後,趙掌櫃說話便極為客氣。倒讓薑暖有些不適應了,畢竟人家也年紀一把了,現在在自己這個小毛丫頭麵前自稱什麼‘小人’她聽著著實別扭。
“趙叔。”她開口說道:“我聽見竇公子是如此稱呼您的,以後我也這麼稱呼您可好?我與你家公子也算得是朋友了,自己人說話,咱隨意些就是。”
隨即不等他回話亦是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看您這罪還得忍著,您家少主那神神叨叨的毛病還得持續一陣子,非得等過了十五赴了那什麼王爺的約會才能痊愈!您每天光忙活這品香樓的生意還不算現在還要應付這個魔怔,唉,真是辛苦啊!”
趙掌櫃繃著臉搖搖頭,想笑又不能笑,隻把薑暖姐弟讓進了品香樓才問道:“薑姑娘這麼早過來是有事吧?”
“是啊,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呢。”薑暖應得痛快,她把自己帶來的一個油紙包放到趙掌櫃麵前,接著說道:“這個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新菜‘富貴什錦’,您是行家,給品品。”
‘羅漢肚’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菜的成品在才一出鍋時形狀圓鼓鼓的很像那個布袋和尚的大肚子,因此而得名的。
但這也是它後世的名稱而已。
薑暖這幾日每晚都會翻看幾頁《大梁要術》才會睡下,對大梁的民俗已經有了一些粗粗地了解,這個國家的人大多信佛,尊佛教為國教,所以‘羅漢肚’這個名字若是用了恐怕是不合時宜的,因此她便把這個名字改為了‘富貴什錦’這等討好應景的。
趙掌櫃抬眼望了一眼薑暖,神色嚴肅了許多。雖然還掛著他招牌式的笑意,但那商人圓滑世故的表情還是帶了幾分出來:“姑娘的意思是?”
“您先看看這東西有沒有銷路,我在家裏做了不少,就是想尋個買家。”她對趙掌櫃的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倒是不以為意的。這就是生意人。上一秒還笑的花一般的與你套交情,下一秒談到利益便是刀光劍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