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薑暖好想望天啊,事實上她也是那麼做的。這些人是有多無聊啊,看了半宿的熱鬧還不過癮,這一大早就來趕場子了……有這時間在床上的熱被窩裏躺會兒不好麼?非要站在街上喝涼風才過癮?她在心裏不住的吐槽道。
“薑小姐不必緊張,交給大武就是了。不過一個下人,有你這樣的主子還真是她的造化了。”竇崖麵上帶著微笑的開了口,語氣輕鬆。
“什麼?!”聽出了他話語中的不自覺流露的輕視,薑暖皺著眉有些疏離地看著他。雖然明白身份講究個尊卑並將人很市儈地分為三六九等在古代是很平常的事,她心裏還是有些消化不了。畢竟她的靈魂來自現代,受了十幾年的現代教育,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一些思想,很難一時扭轉過來。但這些東西有些是必須深埋在自己的腦子裏的,打死也不能露出半分。要是說出來那可是異端邪說大逆不道的,搞不好還能丟了性命呢!
所以直接駁了竇崖的話會顯得自己太過矯情不懂事了。甚至會使人感到自己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怎麼看怎麼聽人家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安慰自己呢。難不成自己連好壞都分不清了麼?
想到這一層,薑暖閉了嘴,生生將就要衝口而出的話給咽了,沒有再說下去。她不能讓世人覺得自己是個異類,那樣她是無法在這個世界存活的。
“她在生氣?”捕捉到她眼中的情緒,竇崖第一個直覺就是她生氣了。
這可真有點莫名其妙了,自己明明是在勸慰她啊,這也能惹她不快?不明所以的竇崖也沒有開口。隻在心裏將自己方才說的話又過了一遍,看是不是有失禮的地方。
“她不是我家的下人。”知道聰明的竇崖肯定是覺察到了自己異樣,薑暖趕緊換了一種口氣簡單的把昨夜發生的事與他大致講了一番,最後說道:“我是覺得她太可憐了,離了這裏連個安身之所都沒有。”
“原來如此。”聽了他的話竇崖心中覺了然。剛剛看她細心的給這仆婦墊上手帕就知道她是個心慈之人,如今一看果然就是了。這薑小姐的倒是個不刻薄的女子,竟是我多想了……
見竇崖臉色放晴,薑暖又把注意力移到了那婦人身上。
而此時那婦人已是在大武的救治中悠悠醒來,呆坐在地上,目光渙散,臉上尤掛著淚痕。與她一起來的跪求薑暖的兩個小丫頭也湊在她的身邊正緊張的撫著她的後背,三個人愁眉苦臉地擠在一起都沒有話說。
“唉……”薑暖歎了一口氣,心道:誰活著都不容易啊!這世道下女子活著更不易,不如……她正準備一咬牙一跺腳收了這三個可憐的女子呢,身邊的竇崖已經先她一步開了口:“若手腳麻利吃得苦,品香樓倒是正缺人手,在後廚洗菜摘菜的活計你們可做得?”
“……”蹲在地上的三個女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難不成這貴公子是在跟我們說話麼?他話裏的意思是能收留我們?
“切……”薑暖看著她們幾個傻乎乎的樣子撇了撇嘴,隨即說道:“沒看都高興得呆了?話都不會說了。大武,你可要準備好,留神她們仨一高興都躺地上了,那咱可得救一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