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紛揚之下,使他漸漸冷靜了下來:“丁太師與四學士雖然學不同道,卻都講出了朕的心事;心腹之患未除,則肘腋之疾必然為虞,一個措置不當,萬乘之君求為一匹夫也不可得。”
一陣狂風吹來,益皇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撫了一下肩頭,忽覺身後有人為他披上風衣,回頭一看,竟是身後剛剛慕容兒跟了出來!他心中泛起溫流,問道:“辛苦了你了?”
慕容兒忙後退一步,在雪地遵了萬福道:“老大的雪,主子站在外頭,小心著涼!”
一道閃電忽然劃過,益皇看得分明,慕容兒是滿麵春風,一臉喜色,或許是受現在這股凝聚出來的大勢所感染和振奮吧,忙道:“你退下吧,朕進屋就是。”
回頭看時,魏東升早雄糾糾侍立在身後了。慕容兒諾諾奎聲地退了下去。
益皇走進屋來,向牆角的流沙漏鬥看了看,已是戊未亥初時分。
因環視屋內新晉的擁護自己的這股子強勢實力,心內大定,大手一擺道:“各位都隨我回宮坐朝,從今開始,與元親王這奸人直接叫陣,直至除奸為止。”
“益皇,此時似有不妥,還是丁太師,三位老家主和兩位護駕國師先隨你回宮吧,我們暫且在宮外為你照應,這叫內外策應,不至於聚於一起縛手縛腳。”雲意揚突然上前,抱拳施禮建議道。
看益皇尚在遲疑,丁伏龍趕緊上前道:“皇上,此計甚當,我們在內是為保駕,他們在外是為護權,裏應外合是為上策。”
“好,就這麼辦,我們啟駕回宮,魏東升爾等駐防於外。”益皇一時決斷,率領丁太師,三位老家主和兩位護駕國師以及一幹人眾,速迅出宅而去,消逝在大雪紛紛的黑夜中,自回宮去了。
這邊魏東升宅邸中,丁雲飛、楊覺遠、魏東升、慕容兒、丁斐飛、雲意揚和丁飛飛七個結拜的兄弟姐妹今日重逢,再次聚齊,待益皇去後,於是連夜聚集整宴慶賀。
魏東升手按酒杯,壓低嗓門道:“元親王恃功欺君,擅戮大臣,其心叵測!皇上百般撫慰,望其改惡從善而終不悔悟。我奉皇上密詔,總司除奸之重任。”
丁雲飛、楊覺遠等人忙低聲回答:“惟三弟(哥)之命是從!”
丁飛飛再次自家親王,今天是心情最好的一個,心裏頭火熱得高興,飲了一口酒,問道:“皇上何不明降諭旨,公布他的不赦之罪,將其明正典刑?”
魏東升沉思道:“這不成。元親王此時權高勢大,內外乙腹密如羅網,即是天下統兵將士,各地諸侯也多有他的門生故吏和籠絡的親信。明發詔諭,要是他不肯奉詔,激起事端,後果不堪設想……更可慮的——”說到這時便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