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衣雪拒絕李明毓給他開小灶,她心煩的事情一大堆。每次和李明毓說話的經曆都不是很愉快。
“不準拒絕,這是老師布置給你的作業。”李明毓換了一個姿勢,坐直了身體。
“你這人.......”
“嗯?”
“好吧,行吧。我看看,這些書和資料也要不少錢。”冷衣雪懊惱地說。
李明毓用腳踢了踢桌子下麵,“試卷都在桌子下麵。書,圖書館可以借到。你還繼續站著幹嘛,不去借書?”
冷衣雪瞪著眼睛剛想收拾試卷走人,李明毓又叫住慌張的她,“以後看見我,要叫李老師。”
“你為什麼平白無故的送我練習卷,而且這麼多?”冷衣雪看看桌子地下好大一堆,就算是天天寫幾套卷子也要很久才能寫完。
“當然不是平白無故的,對你有要求的。”
“怎麼?還有要求嗎?”
“下周《酒店管理領導力》的課程PPT要你做。”
“什麼?為什麼要我做啊?”
“什麼為什麼。”李明毓重複冷衣雪的疑問,揶揄她:“我已經和係主任申請你來當我的助手,要是PPT開了天窗你負責。”
“還有事情嗎?”冷衣雪有點不高興的問。
“沒有了。”李明毓歪著頭看冷衣雪想生氣又不敢生氣的樣子。
“那李總,啊不,李老師還有別的什麼吩咐嗎?”
“沒有。”
冷衣雪聽到李明毓說沒有,如臨大赦,往前跑了兩步,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又急匆匆跑回來。
看見李明毓一臉不懷好意地笑容,他問:“怎麼有東西落我這裏了?是什麼?”
冷衣雪幹笑兩聲,從手上褪下李明毓給他的手表,說:“你給我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塊手表這麼貴重?萬一我把它弄壞了怎麼辦?”
“弄壞就弄壞吧,哪有東西是比人重要的。”李明毓不以為意的接過手表,手伸到一半又縮回去,“你就這麼還給我?不打算給手表做個保養再還我?”
冷衣雪倒也很幹脆,說:“我沒錢。”
“和你開玩笑呢。”李明毓看著一臉緊張的冷衣雪。
從係主任辦公室裏出來,冷衣雪暫時忘記了心裏一直掛著的Dawn城,她有些氣鼓鼓,覺得自己又被李明毓套路了。
冷衣雪抱著一大摞的書回到家裏,看參考資料,埋頭於複習資料中,盡管離考試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她覺得自己回到了正常的生活,這才是大學生應該有的正常生活。
這正常生活是李明毓帶給她的,和人傳八卦,認真念書,爭取拿獎學金。
冷衣雪不想回Dawn城了,她是一個人,她有權利對威脅而感到畏懼,對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而懦弱。她的能力做不到,但她的良心沒有因此放過她。
所以夜晚睡夢中,冷衣雪又夢到了絞刑架。絞刑架上有鐵絲網,還有老式刺眼的手電光。
冷衣雪看到上麵又掛滿了屍體,實實在在的人體,她從被蒙著頭的屍體中辨別有沒有展曜瞳。
不知道為什麼,冷衣雪總覺得展曜瞳會出現在絞刑架上,他可能會有很多種死法,被子彈擊斃,被綁上手腳丟出城外喂喪屍。
可冷衣雪就是甩不掉腦海裏,那個她被抓進“容器”集中營前,看到的絞刑架,它一直盤踞在冷衣雪的腦海裏提醒她恐懼。
冷衣雪又從夢中驚醒,她實在無法揮去絞刑架帶給她的陰影。絞刑架、禁閉、流血、槍殺,這些帶給冷衣雪難以磨滅的陰影。
為了擺脫絞刑架帶給她,令人窒息的恐懼感,和展曜瞳可能被吊在絞刑架上的可能,她極力去想展曜瞳會在哪裏。
她想象展曜瞳會在西四區的林中漫步,冬天夜裏的繁星不會很亮,但起碼能照亮回去的道路。
西四區的高籬給人被包圍的安全感,高籬的後麵是萬家燈火。
一家一戶的空地間,沒有長樹木,而是長滿了菜,淺色的西芹,一團一團的甘藍。它們在冬日生長緩慢,卻還是在慢慢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