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朝陽艱難的撕開了寒風,將一縷溫暖灑到大地上。
在阿卡瑪拉荒漠紅黑色相間的土地上,卻有一種格格不入的顏色。
銀色的盔甲,銀色的盾牌,銀色的戰馬,銀色的長劍,散發出逼人的光芒,齊整的陣勢,震懾得寒風都不敢經過他們身邊。
米塔裏昂三百名騎士列成三隊,麵向著怒海的方向,馬匹低頭噴著鼻息,馬蹄踢打著地麵,隨時都可以疾馳而出。而在整齊的騎士們對麵,夏炎的修行者們卻顯得散亂不堪,騎馬的、步行的、攀爬在山丘邊緣的都有,但他們卻有一處同樣整齊劃一,他們的眼中都透射出一種堅毅不屈的光芒,比起米塔裏昂騎士們的劍光毫不遜色。
太陽終於爬到了米塔裏昂騎士們的頭頂,居中的一名騎士猛然舉起了長劍,狠狠地指向怒海,米塔裏昂騎士們的衝鋒開始了。
馬匹噴著鼻息,馬蹄卷起塵埃,騎士們的速度不斷提升,居中的騎士則慢慢衝到了最前麵,令整個陣型變得如同一把錐子,直插夏炎修行者們的中心。翻卷的塵埃背著陽光,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洶湧而來,而夏炎的修行者們,就如同巨浪跟前的泥偶,似乎一個浪花就會讓他們消失無蹤。
雙方的距離在急速的縮短。
八百步,“噠噠噠”馬蹄聲一如騎士們的陣勢,齊整劃一,不斷地加快。
七百步,“鈧鈧”,銀色的盾牌舉到了胸前,將騎士們完全遮蔽在身後。
六百步,“嚐啷”,長劍出鞘,舉劍向天,三百把長劍在陽光下光芒四射。
五百步,夏炎陣中羅全分開眾人,與七名落日山莊的弟子一起,走到了最前麵。
四百步,羅全自箭囊中拿出了三支羽箭,扣在右手中,絲絲透明的道韻在他的手臂上流轉。
三百步,羅全將羽箭搭上了弓,拉開了弓弦,其他七名落日山莊的弟子也同樣拉開了弓箭。
二百步,“放!”羅全一聲厲喝,數十隻羽箭帶起一圈圈白色的氣浪,“波”的一聲,瞬間就已到了騎士們的麵前。領頭的騎士隻覺得身子一下飄到了半空,眼光所及之處,一片人仰馬翻,耳中盡是戰馬的嘶鳴之聲。待他重重的砸在地上的時候,數十名衝在最前麵的騎士都被倒地的戰馬掀飛了起來,倒下的戰馬又絆倒了不少跟在後麵的騎士,整個陣勢一下子大亂。
此時,任崖、常風還有神火教、道元宮等十多名各派弟子,開始在夏炎的陣後布置起法陣來。這一次的陣法範圍非常大,幾乎將整個入海的通道口都封閉在了其中。
而倒地的騎士們,雖說十分狼狽,但真正受傷的幾乎沒有。其他的騎士則繞過他們,重整了陣勢,繼續發起衝鋒。而這一次,騎士們也學乖了,將陣型分散開來,留下躲避的空間,羅全八人開始輪番齊射,但再也不能造成第一次那樣大的影響,騎士們不斷向前方逼近,距離修行者們的陣線拉進到了一百步之內。
眼看著最前麵數十名的騎士已經來到了五十步的距離,青木林回頭一看,任崖他們的陣法還沒有布置完成,他一轉身,拔出了寶劍,大喊一聲:“衝啊!”帶頭向騎士們衝了過去,群豪們同時高喊起來,紛紛拿出兵器,向著騎士們衝了上去。而王坤卻一個騰躍,自青木林頭頂越過,衝到了最前方。
霎那之間,雙方如同兩頭狂躁的野牛,猛然撞到了一起。一名怒吼的神威堂弟子淩空而起。掄起大刀,狠狠的砸在一名騎士的盾牌上,巨大的撞擊力反震得他口沫四濺,而騎士連人帶馬,被震得後退了一大步,下一刻,另一名騎士自旁邊猛衝過來,長劍貫穿了這名神威堂弟子的胸膛,將他穿在了劍身之上。這名神威堂的弟子卻仍然怒吼著,任由長劍不斷穿過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則狠狠的與這名騎士貼在了一起,大刀閃過,騎士整個頭顱連著頭盔一起,被斬下大半,紅的、白的,黑的全都流了出來,兩個人就這樣摟抱在一起,被戰馬馱著,衝向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