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發,染上血色的白衣,臉色慘白麵容讓這俊美的男子看上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清魅。他柔柔的扯動了嘴角,眼中帶著讓人沉淪的柔情,朝著千凝虛弱的伸出了手,緩緩地開口道:“凝兒,回到我的身邊來。”
驀地鬆開抓著易玄宇的左手,失去了支撐力的易玄宇頓時摔倒在地,但是此時的千凝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而是怔怔的看著那倚靠在巨石上的人。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樣貌,還有那無論經過多少年都不曾忘記的眼神,那是塵,是她的塵……
一步一步的朝著那熟悉的身影走去,千凝的瞳眸不斷的在冰藍與血紅之間閃爍著。而當千凝走到那俊美的男子麵前時,她的雙眼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冰藍。隻是,此時她的雙眼中,不再是那般的冰冷淡漠,而是充滿了失而複得的喜悅。
跪在他的麵前,千凝緩緩地撫上男子的麵龐,她的雙眼迷離了,顫抖著雙唇,她失神的開口喚道:“塵……”
聽到她的呼喚,男子笑了。那笑容,仿佛讓時間重新擁有了色彩,明亮,而溫和。覆上千凝的微涼的手,他笑著說:“是我,我是你的塵,隻是你的。離陌塵,永生永世,都隻屬於洛千凝一人,沒有你的同意,我是不會死的。”
這是他的誓言,也是他的承諾。
因為他的努力,他終於成功的走進了千凝的心,成為了她在乎的人,正是因為如此,他更加不能死。如果他死,他的千凝會難過,會憤怒,會……發狂。他害怕,害怕他的死會讓千凝變回原來那個沒有感情的凶器,害怕千凝會永遠的生活在黑暗與血腥中。
他知道她的過去,知道她一直以來究竟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中,在那種充滿了殺戮和血腥的世界中,他甚至不能理解,千凝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千凝活下來了,可是這樣的她卻失去了作為一個人應有的感情。跟隨在千凝身邊這麼多年,他用盡心思給她溫暖,雖然讓千凝接受了他的存在,但卻仍是沒有讓千凝懂得什麼是愛。
可,他是被千凝在乎著的,這樣不就已經很值得慶幸了麼!他所擁有的,是連那個男人都不曾得到的。
凝視著千凝,此時離陌塵竟突然發現,千凝的幽藍的雙眼竟然開始暗淡,就好似蒙上了一層霧一般,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漸漸地,千凝的雙眼竟是失去了焦距,變得空洞起來。可是即便如此,千凝卻仍是顫抖著瞳眸望著他的方向。瞬間失去血色變得蒼白的唇微微開啟,她如同夢囈一般的呢喃道:“塵……塵……”
“我在!我在這裏!凝兒,你怎麼了?”緊緊地抓住千凝的雙手,離陌塵不顧身上的傷痛,焦急的說道。
聽到他的呼聲,洛霜洛靈銀月赤魄,以及易玄澈和剛被扶起來的易玄宇同一時間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跪立在離陌塵麵前的千凝竟渾身顫抖著,臉上的血色盡退,竟是比離陌塵還要蒼白透明。她目無焦距的看著前方,就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美麗人偶,虛幻卻又美得驚人。
忽的,她猛然掙脫來離陌塵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心口的已經,她指節泛白,用力之大幾乎要將身上的衣服抓裂。她緊皺著眉,額上漸漸地湧現出細密的汗珠,那痛苦的表情讓離陌塵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他不笨,千凝會這樣定是和那血蓮之力有關,可是上一次在郊外,千凝也不過是瘋狂的發泄,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這一次竟會如此的難以忍受,這叫他如何能夠不擔心。
“凝兒,別怕,有我在,有我在!”抓住千凝的肩膀,他心疼的說道。此時此刻,他是多麼的痛恨自己的無力,如果可以,他寧願承受著一切的是他。
“…………”
看著千凝蠕動的嘴唇,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聽到。湊到千凝的身邊細細聽去,卻沒有想到,千凝竟會出說這樣的話。
“痛……好痛……”
離陌塵當下就是一怔,這麼多年來,他何曾聽過千凝喊痛過?就算身中數槍,千凝也從來沒有皺過一下眉頭,更不要說會喊痛。
而在他愣神的這片刻之間,千凝竟掙脫開了他的束縛,猛地站了起來。她緊緊地揪住心口的衣襟,嬌嫩的雙唇早已被咬的血肉模糊,那痛苦的表情讓人看了揪心。驀地。她竟揚起了右手,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擊去……
鮮血,染紅了眾人的眼。
臉上傳來溫熱的感覺,離陌塵用手一抹,愣愣的看著指尖的殷紅。下一瞬,他這才反應過來,驚恐的看著前方口吐鮮血的人,他瘋狂的想要上前,可是先前受了重傷的他,竟是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他匍匐在地,一隻手極力的向前伸著,就好像想要抓住千凝一般。看著前方不遠那滿口鮮血的人,他雙眼濕潤,悲痛至極的喊道:“不要!凝兒,不要!”